情天跟着走出店外,向添朝她回来,抬手虚搂着她肩膀往里带:“没事,没事,进去吧。”
马路对面停着的黑色轿车还在等,司机看到情天,从驾驶座推门下来,有些担心地站在车旁。
情天看了那边一眼,避开了向添想要把她往里带回去的举动,越过地上斑驳的油漆,往外走了几步,回头,看到半卷的门上那一个清晰的红字。
红色刺眼,那个字同样刺眼,在夜晚看到这样的一幕,难免心跳加快。
“小孩子把戏,不要紧。”
向添上来对情天道,这样社会气的举动,很多姑娘都容易怕,刚才他也是不想情天看到这些,才想带她往里去。
他说得轻巧,但情天不是这么想的,为了过得清净一点,向添在这老城区开了这么一家修车铺。
老城区里什么人都有,又有夜市在这边,黑夜里也是喧闹,情况比小区要复杂。
而那些人也不是闲散的社会人员,背后是有人指使的话,那么一定会卷土重来,他们或许并不知道住在这修车铺的人的身份,但却知道他是将他们要的人带走的人,光是这一点,向添就不安全。
他在这里本是避世过着最平凡的日子,却因为今夜而或许会被牵连。
小孩子把戏,对于人至中年的向添来说,二十几岁的年轻人都可归为其中,但是不代表这些“小孩子”做不了真的恶。
突然人都不见了,外面一点声音也没有,本蜷在小客厅里的沐尹洁突然慌起来,起身往外走,因为之前与那些人挣扎中身上有淤伤,脚也好像有点扭了,走路慌张而踉跄。
刚出到外面天井里,看到向添与情天正走回来。
那慌张害怕的神色,撞入情天的视线,她松了口气。
刚才有那么一瞬,沐尹洁觉得,或许沐情天把救她的向添带走了,留下她一个人在这里自生自灭。
情天从她慌张又不信任的眼神中读懂了她的想法,唇角扬起微微弧度,是嘲,是心寒。
一个人所思所想,恰恰证明了那人平日怠
唯有自己也曾这么想,这么做,才会觉得别人也会这么做。
情天不会丢下她在这里不管,即便不是为了她,也要为了向添考虑。
让司机一直在外面车里等着,如果还有什么事就打电话报告,没想到手机很快响起来。
屏幕上来电显示的人名,让身处此处的情天心安落了几分,走到天井里接听。
“家里司机刚打来,怎么回事?”
想来是刚才司机看情况不对,转头直接汇报过去了,男子的声音低沉,落在心里踏实,情天握着手机简短说了经过。
那头背景声里似乎有车鸣喇叭声,那人听了似叹息似微微松气,继而道:“我已经在过去的路上,你在那里别乱走,等着我来接。除了我,谁也别跟。”
什么是全然的信任与安全感,或许就是此刻听到他话语的这一刻。
情天应:“好,我等着你,你别担心。”
情天打电话的片刻,店内弥漫的都是浓重的油漆味,向添想清理,但用到的稀释剂同样味道难闻且具毒性,一般人闻久一点都难受,向添顾虑情天在,想让她离开。
情天刚走进小客厅,向添从店面进来,“二小姐,这里环境不好,您还是早点回去吧。”
“蔺君尚很快就过来,添叔,今晚你先别住这里。”
谁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后续的情况发生,店在这里挪不走,只能人挪。
“那我呢?”
沐尹洁生怕自己被丢下,现在让她一个人走出这店外她都不敢。
情天看她一眼,没回答。
沐尹洁上来一把抓着她手臂,“你们都走了,我一个人在这里那些人一定会找来——”
她摇着头,脸上写满恐惧,想起刚才在巷子里的情景:“他们不是人,跟梁子懿一样不是人,你们要走不能丢下我,求你带我一起走!”
她知道,求向添不如求沐情天,向来自负自傲高高在上的她,第一次,对情天用了“求”这个字。
情天未曾想过将她一个人丢在这里,但眼前人惊慌害怕的模样,让她感慨。
不见棺材不掉泪,吓一吓,并没有坏处。
她一脸漠然不吭声,转身出去了。
……
没多久,两辆黑色的轿车驶来,停在马路边,修车铺外。
许途刚将车停稳,后座已经被人推开,迈步下来的男子黑色风衣外套裹着夜色,眉眼中有几分应酬之后的疲惫,但更多的是肃冷的神色。
抬头看到修车铺卷帘门上那红色的字,男人一双黑眸更冷了几分,许途悄然看一眼他,心想这事情怕是不会简单了。
另一辆车上下来的有四人,其中一人是余力,其余三名都是情况特殊的时候会出现的保镖一样的存在。
情天接到电话说人在外面,向添出去开门。
半旧被泼花的卷帘门升起,门里门外的距离,蔺君尚看到站在里面那人安好,一颗心总算是安落下来。
大步往里去,在她轻声一句“注意脚下”里,他已经到她跟前,伸手就将她拉入怀里。
他不过是跟国外的合作方代表一起吃个晚餐,本该在家的她就出了这情况。
“没事、没事。”
胸膛里似有很多话想说,出口的唯有这样一句安慰,门口的红色“死”字看着令人心慌,他担心她怕。
大掌抚在她后脑勺,揉着她的发温声安慰。
许途余力在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