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又冲出一两里路,林中突然发出一阵呼喝,整齐的长矛刺枪突兀的从地上升起,斜斜向上,仿佛地面陡然长出一片刺猬般的林木来。
这就是正规军了,林风也不敢纵马跨越十几米的长枪荆棘林,好在他提前感知,在枪林竖起的同时,拉转马头,几乎的插着枪林的边缘横向掠过。
林风身后的火牛可就没那么灵活,披着重甲一头头蛮不讲理的冲击了枪林之中,一时间人仰马翻,叫喊声和火牛的牟鸣不断。
林风艺高人胆大,打马回身,混入火牛群中,从撕裂的口子冲进了董万量布下的包围圈中!
四面八方,都是刀光剑影,放眼完全,尽是火焰翻腾,林风控马踩着那些火牛和士兵的尸体高高跃起,跳过了枪林,随手抓过一柄刺马枪,横扫一片,跟着一马当先,直接冲阵!
“放箭,放箭,拦住他!”
“放药引,挡住火牛!”
林风听到各种命令声,这些吴国士兵对火牛冲阵并不慌乱,他尽量远望,可惜,没有发现董万量的身影,听张鹤说董万量是个大胡子,既高且魁梧,十分好辨认。
这就是宗师也不愿面对的大军之阵,冲入阵中,到处都是人影和攻击,哪怕宗师杀起这些普通人来毫不费力,也可以杀到你气竭手软。
林风此时就像陷入了泥潭,铜牛军的布置层层叠叠,明显是有备而来,第一梯队全是步枪兵,防止骑兵冲阵,后面跟着的就是弓箭兵,箭如飞蝗,而且准头也够,力道十足,密密麻麻的连珠箭真的是箭如雨下,一刻不停。
林风甚至怀疑,自己在这样的箭雨下,真气护罩坚持不了几分钟就不行了。
在弓箭手后面的第三梯队就是骑兵,那是随时为了反冲杀而准备的,和骑兵交错分配的是刀盾兵,如此有攻有防,那些光复军根本无力抵挡。
林风冲进弓箭手阵群,让他们不敢随意放箭,将身后的火牛群带了进来,直接横扫过去。
不过先前那两拨攻击,林风已经没法顾及身下的马匹,马身上中了好多箭,冲进弓箭手阵营之后又跑了几步,哀鸣着跪倒在地,林风手持长枪,翩然飞出,枪啸如龙,一左一右拨开拦路的士兵,继续前冲。
身后就是踏得大地震颤的火牛群,林风现在有点想脱去衣衫了,不管是被敌军围困还是落入火牛群中,似乎都不大妙啊。
敌方的指挥很快就发现冲入阵群的只有林风一人,立刻做出调整,弓箭两侧后退,骑兵和刀盾兵包围上来。
林风长枪在手,挑翻两名弓兵,长枪刺穿一面盾牌,连人带盾串在枪上,如执锤横甩,将一名骑兵砸下马来,长枪从中折断,林风翻身上马,又抢来一把马刀,一勒缰马匹人立而起,双蹄践踏重落,林风挥刀斩出疾风,刀气直接劈翻两人,跟着横扫又倒下一片。
马匹被困在人群之中难以脱身,林风干脆以马为踏板,刀气挥洒间,扫出空档,从座下马匹横掠弹出,又抢上另一匹马,转腕将骑枪抄在手中,左手枪右手刀,将对方踹下马背,足尖一点,半空中将骑枪射出,将另一名骑兵连人带马钉在地上,同时刀气横挥,又荡开一片。
这就是宗师,跨入人海纵横无敌,林风直若那九天战胜,靠近他身周十米之内难以幸免。
不过林风体内的真气丝也已经压榨到极致,定汤是入阵前紧急灌下的,这种定心状态随时会中断退出,真气丝阵前反噬的话,林风恐怕也凶多吉少。
他必须在反噬发生之前杀出一条血路,越到后期,林风越是艰难,仿佛行进在泥沼中,幸好身后有火牛助阵,否则林风可能只杀得了几十名敌军就不得不撤退了。
林风挡者披靡,一路杀得血光四溅,终于被他挤到一名骑兵小头目面前,也不知是什么等级的将领,林风一道剑气先干掉再说,此时体内真气涌动,各种情绪也开始滋生。
那种感觉,就像小便憋胀,已到了极致,林风清楚,这是定汤效用已过,自己再不想办法退出,就不是阵前吐血了,到时候阵前痉挛,全身抽搐,只怕会任人鱼肉,自己也会成为被小兵干掉的宗师。
林风撕裂衣衫,用抢过的另一把骑枪裹住,猛的一投,远远的朝着骑兵方阵之后甩去,在宗师真气裹挟下,那一枪在空中划过惊人的弧线,也不知深入敌阵多远。
火铜牛们“哞哞”乱叫,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心爱之物,追着骑枪的痕迹继续朝敌深入。
林风虚晃一刀,抢过那小头目身下坐骑,返身冲向火牛群。
在对撞嘶鸣中,林风长身而起,脚下连点,如蜻蜓点水般从无数火铜牛头顶踏过,在一片火海中飞身上树,停靠在一株需要数人合抱的大树枝丫上。
此时林风身周到处都是奔跑的火牛,敌军也不敢冒然靠近,林风心神一松,“噗”的大口吐血,真气丝全面反弹,刺得他在树丫上蜷缩成一团,林风咬破舌尖,兀自令自己不要昏死过去,不管怎么说,这一次单骑冲阵,至少限制了这周围数千敌军,至于赵禁李根他们能否撕开包围圈逃出去,就不是林风所能决定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