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夫迅速地将脸皮捡了起来,又安在了脸上,不敢大声又忍不住埋怨道:“你们这是干什么,不是说好是同伴么。”
金堂紧紧扣住了他的肩,以比他高了好几倍的音量说道:“你还要做戏吗!”
船夫被他一按,缩了半截,还是一副唯唯诺诺胆小如鼠的样子。
其他人忍不住发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金堂咬牙切齿:“这混蛋是异世人,竟敢撒谎说住在岛外的村里!”
“异世人?”陶青和陆言同时喊了起来。
安小小他们三个倒不奇怪这个,辨别异世人只需第一眼就够了,只是这脸皮撕来扯去的是什么少见的术法。
陶青不管这个,什么都不管,只是一步追上去,问道,“你来自哪里?”
船夫撇着头,一副很害怕陶青的样子:“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陶青大着嗓子喊:“我说你来自哪个世界,怎么来的!”
船夫却仍然只有一句话:“听不懂。”
“听不懂是吧?”陶青最讨厌别人装蒜,她气愤地左右踱着步,突然一手按到他脸上,直接把他刚贴上的脸皮撕了下来,陶青举着脸皮问他,“这是什么东西?”
被扒完脸皮的船夫,并没有出现想象中血肉模糊的样子,也没有大变活人,只是满脸的懦弱气消了个干净,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因为眼角抬起来了,嘴唇饱满了,就跟原先的气质彻底不一样。
而他的语气也跟着脸的变化而同步变化,他拿过陶青手里的脸皮,朝地上甩灰尘一样地甩了甩,抬头挺胸回道:“是张脸皮啊。”
那语气像是在指责陶青怎么这么无知,连脸皮都不知道,陶青告诉自己要冷静,可是碰上这样的事就是无法冷静,她要回家,她急切地想要回家。
陶青满腔满脑的不得劲,喘得像条缺氧的鱼,陆言连忙把她带出船舱,抚她气急不已的后背:“别急,别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那个船夫不管来自哪个世界,肯定不是我们的世界,你那么聪明,想一下就能明白,如果那个船夫来自我们的世界,他怎么可能会易容,那是在武侠小说里才有的事。”
陶青知道自己冲动,也知道陆言说的是对的,她也想明白过来了,可她就是难受,一听到异世界三个字,就忍不住难受。
陆言展开双臂,对她道:“需要抱一下吗?”
陶青抬眼,像条脱水的鱼一样跃进了大海的怀里。
陆言拢住她,温暖的怀抱让她直想哭,她哀哀切切道:“为什么回家这么难啊,我不想会喷火,不想会下雪,不想会操控回旋镖,不想抓海盗,不想有任何异能,只想老老实实在家里,做一个最普通的人,为什么这样都不行。”
陆言紧紧搂着她,望着远方的天水交接处,沉沉地叹了口气。
一时间两人似乎忘记了在哪儿,只想着海的尽头是不是家。
船突然开动了。
原本盯着的视线被拐了弯,两人才意识到船在动,陶青放开陆言,看着海面道:“怎么回事。”
陆言也不知所以然,只能说:“没打斗的声音,应该没事,我们先去船舱看看。”
多愁善感放一旁,两人急急忙忙赶往船舱,船夫在开船,百里旗他们几个好好地站在一旁,陆言提着的心倏地放下了,问金堂道:“怎么回事,怎么开起船来了?”
金堂:“问这人问了半天,也没个所以然,我们现在也没时间跟他耗,得先把眼前这伙儿强盗逼退了,然后再跟他算账!”
金堂狠狠剜了那船夫一眼,船夫现在不知道用的哪张脸皮,反正是肉眼可见的抖了抖。
陆言点了点头:“对,我们一桩事一桩事解决,现在开船你是打算怎么做。”
金堂开始“哇啦哇啦”大声说自己的战略,仗着船夫无能,完全不顾及他是个外人:“简单来说就是迂回包抄,我跟大钟他们几人合计过了,我们这次光明正大地开到他们正背后,先抓弓箭手,再抓旁人,以我和他们交战来看,他们只靠着弓箭和武器,没其他本事,而你们个个身怀异能,我的黑衣人又有功夫,他们凡人之躯绝对挡不住的。”
陶青刚被船夫的脸皮膈应,此时提醒得意忘形的金堂道:“这个船夫能自己换脸,你觉得对方只是毫无异能的普通人吗?”
金堂砸砸嘴,翘起的尾巴不甘不愿地放了下来,虎着脸吼船夫道:“说!你们有什么法术!”
船夫没来得及回话,船急打了个弯,众人坐船经验不足,差点摔倒,船夫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众人扶住舱壁,有的难受有的害怕,刚刚这茬就这么过去了。
船摇啊摇,一直摇到那条主船后面才引起对面贼人的反应,只听那头立刻吹起了战斗的号角,接着弓箭手迅速从背向他们的方向转到正对。
金堂对大钟喊道:“快勾弓箭手!”
大钟动作比他的话快得多,金堂刚才说完,大钟已经勾上了一坨人,钩子大他又贪心,却忘估了他们的体重,对面的都是高大威猛的成年男子,不是野地里跑着的小鸡仔,大钟照着往常向上提,对面却连脚都没抬,高手过招只在一秒,错过了这个机会,那边人立刻跑走了。
经历了这个教训,对面迅速聚拢成一团,防止被抓。
大钟懊悔地直砸地,其他几人也无暇骂他,因为所有停着的船都开动起来了,海中间瞬间乱成了一锅粥,其他船气势汹汹地过来,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