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中,李隆基不但没有如同往常一般前往抹云楼看望暮朝和呦呦,甚至还下意识的避免与暮朝见面,即使在王府的花园中碰巧遇见,也只是简单说上两句敷衍的话便找寻借口离开。王府中人皆以为惠侧妃做错了事,惹怒了王爷,因此才会被王爷冷落。王妃虽然在众人面前安慰了暮朝几句,却在无人之时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心思敏锐的呦呦自然也发现了父母之间诡异的气氛,表面上装作一无所知的天真模样,却于心中存了一段心事。由于呦呦心情低落,自然也没有心思缠着秦琮,这让近来被呦呦缠惯的秦琮颇为不适应。
这天夜里,呦呦早早便屏退婢女上床歇息,然而却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呦呦拧紧眉头长叹一声,索性坐起身子拥着锦被默默的想着心事。
“早就知道你无法成眠,因此我特意带了上好的竹叶青,你要不要喝上几口,也许还能让你睡得好一些。”
呦呦听到这个熟悉至极的声音却只是抬起头淡淡的瞥了一眼不知何时坐在桌旁,正举止优雅的举着手中的精美的酒壶对她点头示意的俊逸少年,皱眉道:“昨晚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今天不必来找我了么,你为何又巴巴的跑了来?这个不像你以往的风格!莫非你最近闲得发慌,所以才会无聊的四处闲逛?”
这位俊美不凡的少年正是秦琮,只见他莞尔一笑,与暮朝极为相似的精致面容在月光的映衬越发显得皎如日月、恍若谪仙。从小便跟随暮枫长大的秦琮一向冷心冷情,对其他人的生死并不甚在意,然而却对自己关心之人极为护短。而到目前为止,能让秦琮真正放在心上的只有暮朝与呦呦两个人。
“平日里见惯了你蹦蹦跳跳的欢乐模样,如今看你这幅过分安静的样子还真是让人有些不习惯呢。”秦琮摇晃着手中的酒壶似笑非笑的望着呦呦,“怎么,你担心娘亲会与父亲分开呀?”
呦呦正满心烦乱,听见秦琮一语点破她心中的忧虑顿时懊恼的跳脚道:“既然你都知道了,还不赶快帮我想想办法!我都快急死了,你却还在这里悠闲自在的喝酒!”
秦琮悠然一笑,仰头喝了一口酒,舒服的眯起双眼,满不在乎的说道:“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担心?以娘亲的智谋与才华即使离开父亲,也会有本事将自己照顾得好好的,说不定还能过上她最喜欢的自由自在、惬意逍遥的生活呢。”
呦呦瞠目结舌的望着秦琮,难以置信的感叹道:“你不是吧,为人子女者无不希望父母可以恩爱和睦的生活在一起,哪有人觉得自己的父母即便分开也无所谓的?”呦呦见秦琮不理睬她,只兀自喝着酒,不禁气恼的夺下秦琮手中的酒壶,却发现刚才还满满的一壶酒如今却只剩下一小半,不禁扶额长叹道:“我知道你天赋异禀,有着千杯不醉的酒量,只是你能不能改天再喝,如今当务之急还是赶快帮我想想法子让娘亲和父亲和好才是!”
呦呦回想着李隆基对待暮朝的态度,不禁皱紧了弯弯的秀眉,伤心的叹息道:“以前父亲虽然对王府中的其他妻妾十分威严,但却对娘亲和我十分温柔,不仅天天来抹云楼陪伴我们一起用膳,还时常送些精巧别致的礼物哄我们开心。可是近来父亲虽然不曾叫我改口唤他父皇,但却让娘亲称呼他为王爷。他们两个之前明明还好好的,如今怎么会忽然闹成这个样子……”
秦琮惊讶的眯起双眼,难以置信的问道:“呦呦能够一眼看透所有人的心思,可是你却看不出娘亲其实对父亲并无男女间的感情吗?”
呦呦愕然半晌,喃喃的开口道:“我虽然能够感受到娘亲的情绪,但是却无法看透她的心思……难道说,你可以看穿她心中的真实想法?”
秦琮微微一愣,眨了眨眼睛掩饰道:“呵呵,这件事说来话长,简而言之我的确可以猜到娘亲心中的一些想法……”秦琮话未说完,便见呦呦懊恼的瞪大了双眼,满脸委屈不甘的神色,又连忙解释道:“呦呦你先别急,我也只不过偶尔能够窥见娘亲的一点心思罢了,比不得你可以一眼看穿他人心思的本事,而且这个能力很不稳定,时有时无且时常出错,我怕在你面前丢脸,所以才不曾和你提起,并不是有意要欺瞒你的。”
呦呦默然半晌,忽然泄气的趴在床边呜呜的哭起来。秦琮看着悲伤哭泣的呦呦忽然觉得心中一阵刺痛,这种从未有过的陌生感受令他很不舒服。
秦琮走过去将轻轻拍着呦呦的肩膀,柔声安慰道:“你也不要太过伤心,这件事其实也并非全无办法。”
呦呦哽咽的抽泣着,“你不是说娘亲对父亲根本没有男女间的感情么,虽然我很难过,但也不愿为了自己开心便勉强娘亲与父亲在生活在一起……”
秦琮精致的凤眸中闪过一抹微光,浅笑道:“娘亲现在不喜欢父亲也并不代表她从今而后都不会对父亲动心!所幸以后日子还长着呢,咱们有的是时间想办法让娘亲真正喜欢上父亲。”
呦呦愕然片刻,随即展颜一笑,迫不及待的坐直身子拉住秦琮的手,一叠连声的追问道:“你真的有办法撮合娘亲与父亲吗?究竟是什么好办法,赶快说来让我听听!”
秦琮勾唇浅笑,慢条斯理的说道:“天机不可泄露,到时候呦呦便会知道了!”
呦呦望着秦琮神秘兮兮的笑脸,心中虽然十分好奇,却也知道如果秦琮不愿于此时告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