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暮朝的苏醒,雍正的心情也自然随之好转。对于暮朝手臂上的疤痕,雍正心中虽然依旧在意,但却没有坚持令暮朝祛除这道疤痕,也没有再和她提及此事。
雍正回想起暮朝所述梦境之中的惊险危难,仍觉心惊胆颤、后怕不已,想到如果不是暮朝事先有所准备,自己是不是便会错失这个唯一可以唤醒她的机会?
雍正不禁想起暮朝面色淡然的对自己说,回忆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它发生于过去,但却存在于现在,并且还会影响未来。思及暮朝说这番话时眼中的伤感及释然,雍正觉得心痛之余,也不禁暗自庆幸。
正是因为暮朝经历的种种过往,才会让他在幽暗的宗人府中见到那双澄澈明悟的眼眸,才会让他有机会拥有这个无比神秘却又时刻牵动自己心绪的女子。就这一点而言,自己不但不该怨恨暮朝的过去,反而应该大度的接纳一切。但是想到暮朝每次凝望疤痕之时的复杂眼神,雍正还是难以控制的泛起酸涩和嫉妒,心中暗暗决定一定要更加宠爱暮朝,好好的待她,将最好的一切捧到她的面前,帮她实现心中的所有愿望。雍正相信,总有一天,自己终会取代她先夫的地位,成为对她而言最为重要的人。
陌陌这些日子担忧不已,偏又因为皇宫的规矩无法轻易出宫。原本想要不顾一切的偷偷跑到圆明园探望暮朝,却又得到雍正的密旨,令其在宫中等待消息,并说御医们已经有了医治暮朝的方法,正在全力救治中,他此时去了不但帮不上忙,反而会耽误暮朝休息。
直至暮朝清醒过来,雍正才将陌陌接到杏花春馆,并且免了他三日的课程,允他留在圆明园中陪伴暮朝。然而雍正这番明显带有讨好及安抚意味的做法也没得到陌陌的一个好脸色,陌陌一见到暮朝便委屈的向她诉苦,说是皇阿玛担心自己在额娘面前与他争宠,因此故意找借口将他支开,不让他陪伴照顾生病的额娘。
雍正听到陌陌此番童言童语,却是有些无奈的摸了摸鼻子,脸上显出些许尴尬的神色。毕竟,被自己的小儿子当着佳人的面戳穿自己的小心思,即便是雍正脸皮厚若城墙,也难免有些不自在。没办法,谁让人家说的都是事实呢!
雍正翻开暗卫的密折,看到折子上记录的熹贵妃及郭贵人近几日的言行,面色阴郁的嗤笑一声,低语道:“也是时候好好让她们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了。”
对郭贵人的处罚很快便发了明旨,以心肠歹毒、无德善妒,用巫蛊之术诅咒宸贵妃及皇嗣为由,剥夺其贵人的封号,打入冷宫,遇赦不赦。
郭贵人接到旨意便落下泪来,苦笑道:“原来直到此时,皇上仍然将宸贵妃护得好好的,生怕宫中的流言蜚语伤害到她。不然,又何必将我诬陷宸贵妃与侍卫有染之事细心遮掩,以严厉的刑法肃清宫中流言,便是在处罚我的圣旨之上都仅说一些无碍宸贵妃声名清誉的字句。原来,皇上竟然珍重她若此,事无巨细都为她着想。我还曾经以为冷心冷清的皇上对任何一位妃嫔都是如此,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但是如今,竟是连这个欺骗自己的借口都失去了。虽然不知道那个贱人有什么好,但是,我却不得不承认,我的确是输了,而且输的一败涂地……”
熹贵妃听闻郭贵人被夺封号、打入冷宫的消息后,却是疑惑的皱起眉,按照皇上以往的脾气,既然已经怀疑了自己,将自己禁足于永寿宫中,既不前来审问她,也没有下旨处罚她。这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熹贵妃正在满心疑惑、忐忑不安之时,却忽然听闻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冷冷的说道:“做了这些错事,你后悔吗?”
熹贵妃惊讶的转过头,竟然见到身着帝王常服的雍正走进殿中,正面色阴沉的望着自己。殿内侍从不知何时已经退了出去,只剩下大内总管高无庸在殿门处默然而立。
熹贵妃凝视着面前这个自己曾经日思夜想、朝夕盼望的身影于多年后再次出现在永寿宫,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终是轻叹一声,俯身下拜,极其认真的向雍正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
雍正也没有叫起,反而淡然的看着熹贵妃跪在自己面前。一时间,偌大的永寿宫正殿有些压抑的沉默,熹贵妃甚至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渐渐急促的呼吸声。
熹贵妃强忍了半晌,终是忍受不住这难言的压抑与恐惧,轻声问道:“皇上驾临此处,想必是有话要问臣妾。上次皇上下旨令臣妾在永寿宫中静思己过,臣妾惶恐之余,也深感委屈。不知皇上可是听信了什么流言蜚语,对臣妾有所误解,只是臣妾实在十分冤枉,还望皇上明察,还臣妾一个清白。”
雍正闻言却是嗤笑一声,“清白……”想到熹贵妃竟然使出这样歹毒的计策差点害了暮朝与允祥,事后又推诿罪责,故意利用郭贵人当做替罪羊,再次陷害暮朝,心中不禁暗恨不已。
雍正怒极反笑,语带讥讽的说道:“熹贵妃好像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这宫中只有朕不想知道的事情,但却没有朕不能知道的事情。你又凭什么认为自己有本事瞒天过海,可以成功的蒙骗朕。”
熹贵妃心中一惊,暗道莫不是那个宫女出了岔子,供出了自己?只是自己已经牢牢的掌控住她唯一的弟弟,难道她竟然不在意自己亲弟的性命了吗?
雍正看见熹贵妃眼中闪过一抹心虚及惊慌,冷哼一声,又接着说道:“她既然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