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些时候,她会来燕京,介时,翎钧一定帮孙军医引见。”
虽然现在,他还在跟翎釴拼你死我活,但翎钧相信,这场会牵扯到隆庆皇帝“名垂千古”的争斗,一定会以他的胜利告终。
隆庆皇帝是个自私的人,在他的心里,永远都是他最重要,其次,才是旁人,即便那个旁人,是他一直宠溺的翎釴,也是一样。
这一点,翎钧很有信心。
他需要做的,只是布局,保证隆庆皇帝还能得人心,保证翎釴名声扫地之前,不会被他的党羽救出去,保证东北和江南两个大营,还要继续因为缺乏理由,而无法起兵。
或许,在翎釴去往西北的路上,设计一出他遭山匪劫杀的戏码,也是不错,然后,祸水东引,让隆庆皇帝以为是宁夏哱家干的,一怒之下起兵,把宁夏哱家给推平了……也能算是给他家娘子,报了仇了!
当然,翎钧也就是这么想想而已,真让他这么做,他还真就不屑。
他不敢说自己是个十足光明磊落的人,但,单是就这么做,会让他觉得欠了隆庆皇帝人情这一点,就是他无法接受。
人和人之间,最怕的,就是算账,再怎么亲近的关系,一旦牵扯到了这个,时日长了,都难免生疏,就像现在的翎钧跟隆庆皇帝之间一样,隆庆皇帝觉得对不起翎釴的母亲,便想竭尽自己所能的弥补他,宠溺他。翎钧觉得,他从小就被薄待了,还一直跟着姜老将军狩猎,把自己都不舍得吃的猎物,送去给裕王府享用,比起翎釴那个好吃懒做,比谁日子都过得好的“嫡长子”,更该得到隆庆皇帝善待……再加上他母妃李氏懦弱造成的。她和翎戮在皇宫里生活,遭遇的种种为难……
自幼生活在军营里的翎钧,本就跟隆庆皇帝少了旁的孩子般得亲近,虽然后来,他被送回裕王府,是有跟隆庆皇帝一个屋檐下的生活了些时日,但完全不习惯有他这么一个儿子的隆庆皇帝对他的照料。也是全凭一时心喜。更多时候,还是要对翎釴和翎铃,更多亲近,对他,颇多苛责。
世间之事,皆有因果,这林林总总的“账”,自然就养成了翎钧今日这般。凡事皆靠自己,跟谁都保持距离,与谁,都极少交心。
当然,这个“谁”里,不包含柳轻心,那个对他一无所知,却依旧无求施救,真心相待的女子。
当然。翎钧心中的这种不甘和怨恨,隆庆皇帝也是不知晓的。
在隆庆皇帝的所有印象里。翎钧,他的这个儿子。都是个恭顺有礼,文成武就,哪哪儿都没得挑剔的孝子,哪怕是他睡觉时梦到,都会忍不住笑醒的那种,跟翎釴和翎铃那两个“孩子”,完全没法比拟的成年人,所以,也就本能的,对他少了许多父亲之于儿子的亲切和亲近。
“那敢情好!”
听翎钧说,那个能配制出这绝妙药粉的人,不久之后就会到燕京来,孙军医顿时便兴奋的瞪大了眼珠子,“介时,三爷可千万别忘了使人去告诉老夫啊!”
“她会在燕京常住,若无意外,以后,都不会离开燕京了。”
翎钧自然不可能在这时候,就告诉孙军医知道,配制这药粉出来的人是柳轻心,他很快就要迎娶进门的王妃,一来是为了她和小宝的安全和名声,二来,也是出于本性的,不想与旁人走得太过亲近,“孙军医只管放心便是。”
孙军医帮冬至包扎好了伤口之后,跟翎钧讨了一颗解毒药丸和一点止血药粉,又心不甘情不愿,一步三回头的盯着翎钧的那只,用来装柳轻心给他的各类药丸药油药粉药膏的匣子看了又看,开口跟他提了三回,自己是个喜欢研究药方的人,都没见他跟往常时候般得,大方的开口让他看好什么拿什么,才不得不“认命”的选择了先行离开,待研究明白了手上已经得了的这两样,改日,再来继续跟他磨。
翎钧不是个在财物上小气的人,但,这匣子里的药,都是柳轻心亲手给他配制的,意义非凡不说……现在,他的处境又是正逢举步维艰,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暗箭放来的紧要关头,这些药,极有可能,就会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再大方的人,也不会把自己的命随手送给旁人,所以,面对孙军医的“求告”,翎钧只能“小气”的选择了听而不闻。
有了谷雨,立夏和冬至的前车之鉴,翎钧再使人出门去做事,就心里有数了,李铭想拦截他跟旁人的联系,尽可能的削弱和毁灭他手里已经掌握了的力量,那……他就让他好好儿尝尝,这由他自己酿出来的苦果!
“王伯,准备三辆马车,每辆车里,挤上七八个人,带好家伙,从三个城门分别出城去,要能拿的了人头的好手。”
翎钧知道,自己府里捉了德平伯李铭的两波手下,杀了一波,还拿了能证明那些人身份的玉牌,一准儿是要让他变成热锅上的蚂蚁,满心惊惧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的,他现在动手坑他,正是好时候,“有人劫道儿,你们就动手把那些‘劫道’的人砍了,然后,用板车运进城里来,交给城里的府衙,告诉府衙,你们奉我的命令,外出办事,遇上了山匪,就顺手把山匪给宰了,让府衙依着今年夏天时候张贴出来的,清剿山匪的悬赏,给你们兑现银子,他们不现场给钱,你们就只管大声嚷嚷,嚷嚷的百姓们都来看热闹,才是最好。”
翎钧知道,这会儿,不管他干什么,让什么人去什么地方,李铭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