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嫣,你去后院,让立夏把我的药箱搬来,再从箱子里,取十瓶金疮药。”
深深地吸了口气,柳轻心一边挽起衣袖,一边往小榻方向走去,然后,半点儿好气也没有的,跟顾落尘问道,“受了几处伤,伤在哪里,自己说!”
“三处。”
“手臂,腿,肩膀。”
顾落尘面色不变,一副死不悔改德行,让柳轻心只是瞧着,就忍不住想打他一顿。
“什么伤?”
往凳子上一坐,白了顾落尘一眼的柳轻心终是没能绷住。
她轻叹一声,打开自己腰间的小荷包,从里面取了两只白瓷小瓶出来,递到顾落尘面前,声音,也不由自主的温软了几分,“喏,最后两瓶,本打算,留给翎钧的两个弟妹的,你省着些吃。”
“火铳。”
顾落尘唇瓣轻抿,半点儿也不客气的伸手,接了柳轻心递给他的两只白瓷小瓶,用拇指撬开其中一瓶的木塞,仰起头,将里面的糖,悉数倒进嘴里,用力的咀嚼起来。
他不是不会疼,也不是不怕疼。
他只是比寻常人,更能忍疼,只是比任何人都明白,喊叫哀嚎,除了会使在意自己的人紧张难过之外,再也没了其他用途。
在意他的人很少。
比他在意的人,还少。
疼这种东西,从来都不会因为,多一个人难过,而减弱半分,亦不会因为,少一个人难过,而增加分毫。
所以,他不想,让这为数不多的,在意他的人,因他的一时“痛快”,承受本不该他们承受的难过。
一分一寸,都不想。
一丝一毫,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