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恒川一边走,一边想,路上就忍不住嘱咐小五小六:“小六,回去提醒我去问问二弟的消息,小五,我私藏的几本武学秘籍呢?回去给我找出来,屿青回来一定高兴。”
小五憨笑着答应,小六面无表情地点头,夏恒川敲了小六一折扇:“笑得开心点,虽然你是我爹带来的人,但现在毕竟是我这边的人,本少爷可不喜欢看着一张冷脸?”
小六这才缓缓地扯出一个勉强地笑,小四忍不住说:“大少爷您别介意,小六就是天生一张呆脸,就算是老爷夫人让他笑,他也就只能笑出这个样子,还不如不笑。”
夏恒川摇头:“算了算了,我们回去。”
就在他转身时,忽然看到背长刀的刀客站在一盏红灯笼下面,长刀刀客似乎是知道有人在看他,猛地转过脸来。甫见他的正脸,夏恒川被他鼻梁上横贯的刀疤吸引,随即又感觉到了像是中午一样地静,又因为被他这一眼看得心虚,夏恒川急忙笑笑,转身勾着小四的肩膀:“走,赶紧回去,再晚一些,我爹要等急了。”
他能感觉到长刀刀客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他移动,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等出了这条巷子,小四挣脱了夏恒川的手臂:“少爷,有事?”
夏恒川满不在乎说道:“没事。”
“以往少爷搂我肩膀,不是让我冬天去河里炸鱼就是要我去偷着给姑娘送信,要不就是让段少爷来救您,您突然这样,我心里”
夏恒川猛地一拍他脑袋:“哪一回?哪一回?你给我说出个一二三来!”
小四急忙傻笑躲过追问,跑到小五身边默默地走着。
夏恒川喊小六:“小六,你来说说,这长刀刀客是什么来历,怎么一见他,我就觉得心里发虚?”
小六低着眼沉思了一会:“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按理来说,应该是某种寒冽的武功。”
夏恒川挠挠头:“今天段辛辰说的那跛脚老头呢?”
小六愣着,缓缓地摇头。
夏恒川再回头一望,仿佛长刀刀客还站在灯笼下面,这一眼却只看到了满街的游人醉客,他像是对三个人抱怨,又像是自言自语:“你们说说,我爹是不是真觉得我成了块废材,凌霄会这么大的事情他都没告诉我,屿青回不回来,也没人跟我说。”
小四小五小六谁都没敢说话,夏恒川提着衣襟进了府门,本想先回房间换身干净的衣服再去找夏岭,走了几步,又折回去,直冲前厅。
前厅里灯火通明,似乎正有客在,夏恒川在远处站了一会,几个经过的小婢低低叫了几声少爷,都被小五嘱咐着不用打扰老爷,又问了是谁在前厅做客,婢女只答道像是江湖人士。
夏恒川想了想,跑到马厩旁,数了数,多出来几匹马,却不见那年师父和夏屿青骑走的一红一白,夏恒川拍着这几匹没见过的马的屁股,忽然在马屁股上看到了尾印,有尾印的马属于朝廷编制,这几批又是日月烙印,难道朝中传唤,夏岭马上就要回去?他心中暗暗地惊了一下,又假装无意地拍了几下马屁股。
小五嘿嘿笑了两声,被夏恒川一瞪,闭上嘴看着别处,小四在忍不住笑的时候,急忙蹲下来,抱了一把草料放在马槽中,只有小六依然面无表情地立在原地。
夏恒川装模做样地看了一圈自家的马,把窝在马厩里睡觉的老马夫叫醒了:“老钱,最近怎么喂马?我怎么感觉这些马都被你喂瘦了?”
老钱迅速从马厩中钻出来,搓着眼角的眼屎,伸长胳膊打了个呵欠,他仔细把马上上下下地看了:“少爷,不瘦,瘦的这些不是自己家的马。”
夏恒川又拍了一把马背:“从明天开始,都得给我喂最好的马料,半个月之内我得看到这些马出一身膘。”
老钱难为地低着头,喏声连连。
正在夏恒川作威作福时,夏岭的声音过来,让夏恒川一凛:“明天你来,这个月的马就由你来喂,你想把这些马喂到多肥?是要拿金丝蜜枣来喂?。”
老钱和小四五六都叫了一声老爷,夏恒川背对着老爹:“爹,我腿刚好,开玩笑呢。”
他的后脑勺被人一拍,夏恒川捂着脑袋回头,却被一个中年白须的男人又笑着拍了拍头顶:“臭小子,长这么大了。”
白奉州拍得他后脑勺一阵火辣辣地疼,夏恒川愣了愣,伸出手扑上去抱着白须男人的胳膊:“舅舅,我们几年没见了?你怎么看起来又年轻了几分?最近弃剑学道了?老神仙了。”
夏恒川在夏岭责备的眼神下松开白奉州的手,白奉州笑骂道:“不管我老不老,我们先来切磋切磋?”
夏恒川讪讪道:“别了,舅舅,我再日夜不息地练个一二十年,都不一定能赶得上你。你也是为了那什么凌霄会来?我爹不是回来了吗?”
他觉得奇怪,既然夏岭已经回来,这次为什么又派遣白奉州过来,一个凌霄会,就算是乱,能有多乱?他问过段辛辰,斩风和剑谱尚且不值得整个江湖都卷入其中。
白奉州“嗯”了一声:“这么大的事,朝廷里怕乱起来,又觉得我以前也是有点小名气的江湖人,就让我来了,你爹这次回来,我却也没有料到。”
夏岭背着手:“年轻时见过淩老前辈一次,受他指点,受益良多,这次回来,权作是送行。”
夏恒川道:“舅舅什么时候受了朝廷招安?”
夏岭当即用力狠拍了他一巴掌,夏恒川脑袋里嗡响了一声,白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