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被退亲了?”黑暗中突然传出一个男子清雅的声音,吓得落落“啊”地一声惊叫,转过身来。
待听清来人的声音的时候她放下心来,转眼又郁闷——什么叫又被退亲了!
看着女孩瞬间沮丧的神情,隐身在暗影里的顾晋文突然心里不舒服了起来。
并不严重,就好像是偶有呼吸不畅那般。
“往后会有更好的。”
鬼使神差的脱口而出这么一句,向来从容不迫的顾晋文有些愣住了。
落落也愣了,他这是在安慰自己?
“咳咳……”被自己的想法惊到,她止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女孩儿如此窘迫,顾晋文反倒镇定了下来。
“你是我好友的生意伙伴,当然不是一个乡村的木匠能配得上的。”
似是在遮掩,又似是在解释,顾晋文再次开口。
落落恍然,想起眼前这位同白公子的关系。是了,听说那些个上位者都有些护短。自己看中的手下是不允许别人轻慢的。
“呵呵。”不知为什么,落落的心底微微有些失落。
干笑了两声,“你怎么有空过来了?白公子还要两天才能回来呢。”
说到正事,顾晋文迅速将脑子里那些奇奇怪怪的念头抛了开去。
“我明日一早就要回上京了,这里有一封信,给白夙臻的,烦你一定要亲手交予他。”
“放心,一定办到。”落落心里一凛,郑重地接过男人修长指间的一封薄薄的纸。
随即有些奇怪地道,“您怎么还亲自来了,让言棋跑一趟不就完了?”
顾晋文一怔,那些因说到正事而退去的杂念又纷纷扰扰的缠上来。
是啊。为什么?明明言棋就可以办到的事情,还偏要亲自跑一趟。难道是因为听说了这丫头又被退亲,担心她么?
说完这话。见顾晋文脸色微沉,落落自觉失言。或许这有钱人家有什么忌讳也不一定。
“啊。那个,我前面还有点事,先走了啊。”
她将信揣在怀里,“刺溜”一声就蹿了出去。
顾晋文手扬了扬,本来想叫住她再叮嘱一番的。但转眼又沉下了手臂,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
回到茶楼后院的住处,冯老太医正在那里揪着言棋不停碎碎念。
“喂!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因为不是你主子吩咐的事情你就不尽心啊?”
“那荷包的主人你真没找到哪怕一丁点儿的线索?”
“你信不信我就赖这里不走了?”
言棋一脸土色的走来走去,想要摆脱冯老太医的魔音灌耳。然而院子就那么大,他又不能真一走了之。因此只把一张清秀的脸硬生生皱成了包子也没办法。
“冯老爷,冯大人!你又不许我大张旗鼓,这东西又这样破旧,又不是啥贵重物品,还被踩得这样脏!我上哪里去给你查这主人是谁去?”
言棋忍无可忍,伸指拎起桌上那个破旧不堪,还破了两个洞的荷包来冲着冯老太医一顿低吼。
“这荷包到底有什么玄机?让你惦记成这样儿?”言棋颇为鄙视的瞪着这个破烂得不成样子的荷包,“难不成其实这是你相好儿的绣的?对了,说起来您一直没有成亲吧?”
“砰!”
“啊!”
冯老太医一把夺过那个破烂的荷包。脸上带了一丝不自然的红。劈手就是一个爆栗磕在言棋脑门上。
饶是言棋常年练武,反应速度已非常人,还是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
“现在的小子。越来越不懂得尊重老人家了!这样的话是你能说的么?”
突然一只修长的手半道截走了冯太老医将荷包往怀里揣的举动。
“冯老先生,我也很好奇这个荷包到底有什么玄机呢!这花儿绣得倒是不错。”顾晋文皱着眉,盯着这个用料粗劣,作工倒还算得上精细的荷包。
蓝粗布制成的荷包上面绣了两朵黄色的雏菊。虽不过是寥寥几笔,却是将那雏菊细嫩但却坚韧的个性描画的入骨三分。
“唉,不过是想起了一个故人而已。”见顾晋文也过来了,冯老太医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风雪交加的下午。
若不是她,自己可能早就在那个土地庙里冻饿至死了吧?只是当初看她的样子。处境也很是不好,也不知道现如今她是否还安好。
听完冯老太医一番话。顾晋文也沉默了。
当年他曾受人恩惠才活下来的事情他并没有隐瞒过。因此他也是知道一些内情的。
“冯老先生且莫心焦,我看这荷包虽然破旧。但是针脚却还是比较新,想来这主人家虽然穷,但性命却是无忧的。待我处理完上京的事情,再让言棋陪你一同回来再行打探。”
“也只好如此了,”冯老太医点头,但是心里却还是有些不平静,不由自嘲一笑,“唉,这年纪大了,有些事情就有些心焦,生怕哪天蹬腿了还找不到结果。”
顾晋文此行回京走得匆忙,东西就收拾得简单。不过短短的一个下午,言棋就已经套好车马,就等着明天出发了。
***
田家东跨院,田二爷懒懒地歪在炕上。
“老婆子!给我打二两酒来,再来碟花生米!”
“哪里还有酒了!”何氏没好气的一掀帘子,将小小的一碟花生米重重地往桌上一掼。
“全被你自己一把火烧了你忘了吗?”
“你个死婆娘,没了不知道去打啊!”二爷火蹭地一下蹿了起来。
“嗬!要打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