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顺着小和尚所指,就看见自己的外袍整整齐齐的叠在卧榻旁边的矮几之上,穿上衣衫,上面还有阵阵檀香的味道。
吃着渡戈做的斋饭,穿着渡戈亲手洗的衣,唯一果真感觉是圆满了,全身舒畅。
公主府。
贡台之上的金身佛像万年不变的低眉垂眸,永远以温和慈爱的目光笑看着世人的诸多苦痛,倾听着众生心中所求,心中恐怖,心中畏惧……
案台上的檀香打着圈儿静静的燃着,寂静的佛室里顿时充满了坦露心声的氛围。
德云公主,双眸微闭,双手合十,对着佛默默吐露着心中的所愿,之后恭敬的叩头三拜,虔诚的姿势。
端坐一旁的渡戈,握着佛串的手,依旧能感觉到那曾经被唯一含在唇中的指尖的滚烫,那种软糯湿润温暖的触感,经历的一个晚上,依旧是那么清晰。
即使默念诸多佛经,依然无法压制心中那奇异的感觉。
她此时应该已经醒了吧?是否已经食用了斋菜?会不会嫌弃太过粗淡?她离开了吗?她离开去了哪里?他似乎还没问她如今宿在何处?……
“国师,国师……”
德云公主的轻唤拉回了渡戈的思绪。
“施主……”
“国师方才在想什么”?唤了几声都不曾答应,德云公主心中不悦,就算他是国师,可她是陛下的姑姑,先帝的妹妹,从来没有敢如此怠慢与她,不管是有意无意。
“施主,易燥,易怒,乃睡眠不足之像,睡眠不足乃忧思过甚之故,小僧见施主眉头化不开的结,想必此事已在施主心间郁结已经,再不纾解,恐对寿数有碍,今日,施主可愿言明”?
德云见渡戈如此直入正题,心中因为他方才的怠慢的不悦也顾不上了,顿时心头那股强烈的不安又蔓延开来,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缓缓开口道:
“不瞒国师,本公主这双手上染过很多人的血,无辜的,最有应得的,多的本公主都记不清了,或许是报应吧,
我的第一个孩子唯耳,天生聪颖,三岁颗倒背诗经,五岁可成文,七岁可拉弓,人也生的俊朗非凡,心地仁善,小小年纪以有了大儒之像,要是他还活着,什么尚阳五公子,根本连给我儿提鞋都不配;
可惜,八年前,我儿遭恶人袭击,死于非命,至今连尸骨在何处本宫主都不知晓,这些年遍寻各地,只想替我儿收了尸骨,可是,八年已过,仍没有任何的音讯,
本公主夜夜做梦,我儿哭着喊他死的好冤,他好痛,他游魂在外,不得归家,不得轮回,他哭着问我为什么?
一日没有找回我儿尸骨,本公主就算是死也不得心安,最近,本公主经常梦到当年害死我儿的恶魔又回来了,她变成了厉鬼,要找公主府所有人索命,她要找本公主索命,她回来了,
真的,本公主梦到了,她一身被我儿的鲜血染红的衣袍,满脸都是血,就连眼睛都是红的,她就出现在了本公主的面前,她不仅杀了我儿,还要杀了公主府所有的人
……”
德云公主越说思维越混乱,因为心中的巨大恐惧身子不住的颤抖,眼里全是惊恐之色,就像是亲眼见到一般。
——
“萍儿,本郡主这身好看吗”?
萍儿看着自家郡主自从知道渡戈来了之后,已经换了不下二十来套衣衫,发髻换了一个又一个,首饰也是比对了再比对,就连画眉的骡子黛也是挑了又挑,心里真是无语的很。
面上萍儿却不敢表现出任何的不耐,似是开玩笑的道:“我的郡主呦,你现在已经是尚阳京都最漂亮的姑娘了,从里到外精致的不得了,就是太后娘娘也挑不出一处错处,我的郡主,如此就就好了,小心错过了国师”。
这一句提醒,也瞬间转移了唯诗画的注意力。
“哦,对了,国师还在母亲那里吗?派人盯着,国师出来,让他到本郡主这里”。
“放心吧,郡主,奴婢早就派人到公主院中候着呢,保准国师一出来,就给您带过来,看这时辰,该来了”。
正说话间外面传来了另一丫头的禀报的声音。
“禀郡主,国师大人已经来了”。
一听渡戈前来,唯诗画立马紧张起来,像是初遇爱情的姑娘,忐忑又兴奋。
“快,萍儿,给本郡主看看,这头发好看吗?还有这手串国师会喜欢吗?”
“郡主,放轻松,国师就是一个素和尚,什么也不懂,他迟早会拜在郡主的石榴裙下的”。
“嗯,放轻松”,唯诗画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吐出,端好了郡主的架子,才开口道:“让国师在亭中等候,本郡主这就来”。
流觞亭里,石桌上已经摆放了各类精致的糕点,上好的清茶随着炭火的烘烤,咕噜咕噜的翻腾着,空气弥漫着淡淡的茶香,清新养神。
唯诗画盈盈从渡戈身侧走过,又走到他的对面来回走了两圈,之后慢慢的坐到了渡戈的对面。
不得不说,唯诗画是美丽的,特别是经过精心装扮过之后,走在街上,尚阳公子也是前仆后继的。
奈何,今日注定唯诗画要失望了,诚如萍儿所言,渡戈是一个素和尚,在他的眼里,一切皆是法相,法相皆无相,或美,或丑,在他的心中是掀不起一点波澜的。
唯诗画有点丧气,但也不是就此打住的人,看着渡戈柔柔道:“国师,多谢为家母解忧,诗画特备斋点,国师尝尝,还有这清茶,是采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