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太医随之一笑,低下头时,眼眸中闪过一抹异色。
“丁太医,”两人走至药架前。
“哦,严太医,纪太医,”丁芪连忙放下药材,冲二人拱了拱手。
两人回礼,纪太医当先一步道,“老夫这有一事儿想麻烦丁太医,还望丁太医不要见怪。”
“纪太医请说,”丁芪微微低头。
纪仁将袖中的药瓶拿出,递给丁芪道,“老夫的一个患者,深受此药所害,药性入体,至精气不足,男根疲弱。不只难以再行房事,更难再有子嗣。老夫知道丁太医善解药毒,不只可否指点一二。”
丁芪闻言,接过药瓶轻轻一嗅,复又倒出药粉品了品,神色微动,低下头道,“此药成分复杂,丁某还需一些时日分析,不知纪太医的病患所在何处,可否让丁某一观?”
纪太医微微一愣,与严太医对视了一眼,浅笑道,“这药粉是老夫一徒弟送来的,患者并不在京中。只望有个粗浅的主体药方,其余的他自己再行琢磨即可。”
“原来如此,”丁芪抿了抿唇,微微一笑,“那还请纪太医给丁某一些时日,待丁某解出药性后,再与纪太医商议。”
“那是自然,劳烦丁太医了,”纪太医连连拱手,而后与严太医走出药堂。
丁芪见人走远,将药粉揣进袖中,捡了出宫的腰牌,往太医院外走去。
严太医正站在医典阁外的阴影处,见丁芪脚步匆匆,眉头轻蹙,指使了一个面生的小厮随后跟了上去。
四爷府
四阿哥坐在书桌后,翻看着宫里送来的奏章。
一间之隔的苏大公公正对着软榻上哭闹不休的三个小阿哥直挠头皮。
“乖,弘盼不哭,”苏伟抱起最大个的二阿哥晃荡来晃荡去,“奶也吃了,尿布也换了,为什么还哭……乖,弘盼你最大,给弟弟们做个榜样,不要哭了……”
小英子站在一旁,探头探脑地看。
苏伟双眼一瞪,朝小英子吼道,“看什么看?还不过来帮忙!”
小英子顿时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王爷说,这孩子都是给师父哄得,徒弟不敢伸手。”
“你这个时候来听话劲儿了,”苏伟抬腿就要踹,本来刚止了哭声,正要陷入梦乡的二阿哥顿时又嚎了起来。
“天啊,”苏伟辫子都快立起来了,抱着弘盼直转圈,屋里一时又陷入阿哥三重奏之中。
“师祖,不是,苏公公,”小书子吴书来很不合时宜地冲进内厅,“王公公过来找你,萧公公也来找你,还有丁大——”
“没空,没空,没空,”苏伟一连气地打断小书子,“没看我正忙着吗?让他们哪凉快哪发芽!”
“可是,”小书子丝毫没注意到自家师父的频频眼色,依然执着道,“他们都问苏公公,我不知道——”
“就说我死了!”苏伟放下弘盼,又抱起弘昀,转头冲李英道,“你把炭盆搬远点,别熏着小主子们!”
小英子连忙去搬炭盆,又暗中冲小书子摆了摆手。
吴书来纠结地抓了抓头发,迈着小短腿朝外去了。
丁芪几人见到,连忙上前道,“苏公公呢?”
小书子眨了眨眼睛,双手食指对了半天道,“苏公公说他死了……”
等四阿哥处理完手头的事物,进了内厅时,屋里已经一片寂静。
累瘫了的苏公公,和三个孩子挤在软榻上,睡得鼾声四起。
四阿哥挨个看了看,坐在榻边笑了半天,招手叫过小英子道,“把孩子们都包好,给乳母们带回去吧,小心点儿别着凉了。”
“是,”小英子俯了俯身,叫了张保几人进来,将小主子们抱走了。
可怜苏公公还窝在迎枕后头,睡得今日不知是何日呢。
“主子,”张保匆匆而返,向四阿哥一行礼道,“傅大人带回消息,安郡王马尔浑病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