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暖暖的,心里坦坦的,一丝幽情又开始在沁儿心中牵动起来。
回想起四叔无私帮助,面对腼腆矜持的沁儿和婶婶的噩梦,周梦渊心里滴血般叹息着,担忧万分。
一路无话。
沁儿竭力向前倾着,周梦渊尽量往后背着,不敢策马。
于同一匹马背之上,两个人几乎零距;心,却一个在马头,一个在马尾,何时接近,何时相撞,有待于马之回头,心之觉悟。
至县城,他们径直去了怀仁堂。
此地,沁儿到来过,是和周梦渊兑换了金条一起来的,专为灵芝买了乌发灵。沁儿清楚记得,周梦渊告诉郎中,只要是乌发灵有疗效,还要来买。当时无知,只认为那是一种亲情。至那夜才知道,他们已经暗中勾搭很久了。
历历在目的印象,使沁儿的心情雪上加霜,假如不是为了生命垂危的父亲,她根本就不会进来。
怀仁堂店老名气大,郎中医术高而贪财傲慢,口碑不怎良好;有三间大房的营业面积,高低大小不等的凳子供顾客等候就坐。今日也有不少人,一些是看郎中的,一些是抓药的。
正在给一位老妪把脉的坐堂郎中依然笑容可掬,不失之前气色。
周梦渊进来不及等候,急道:“郎中,我四叔突然昏厥,卧床两天,不省人事,想邀您去给瞧瞧。”
“少爷稍等!待诊断了后边排队的几位,再去不晚。”
“他快要不行了!”
“不行了,也得等!”
周梦渊顿时大怒,浓密剑眉之下的一双炯眼爆出来一般,拍桌道:“人命关天!身为郎中四平八稳,医德何在?胆敢不立即随我而去,砸了这个名不符实的怀仁堂。”
郎中一看周梦渊打扮,吓得离座而去。
沁儿立即并肩站于周梦渊身边涨势。
众人哗然。
被把脉的老妪,手托着下巴喘息呻吟起来,“啊啊!我快不行了,缓不过气儿了。”
正在抓药的掌柜的见势不妙,放下戥秤(dengc衡量器。一种很小的杆秤,可以精确到钱),赶紧出来劝周梦渊了。
他有当官的后台,不怕店铺被砸,担心郎中受伤,耽误了收入。
“嘿嘿!少爷息怒。郎中之言未错,只是未权衡急缓、尔我颠倒,稍有冒犯。现在就让他速随你去,如何?”
一听掌柜的要让出诊,坐于人群的郎中立即叫苦连天,“哎哟!我心跳、头晕,腰也疼得厉害,刚才一惊,方子都忘光了,怎么个诊法····”
周梦渊不理,对掌柜的抱拳道:“谢谢慈悲掌柜的!来日方长,报答有期。”
“嘿嘿!少爷可知,怀仁堂每日就诊不下百人,收入可观,全靠这一位郎中支撑······”
“掌柜的不必多言。有话直说。”
“好!那我就把话挑明说了,郎中出诊,得有十两银子人身安全押金,出诊费是二两。再者,郎中年迈,腰椎盘常年疼痛,腿脚不灵便,又怕见光,必须乘坐带顶棚马车。”
人们私底下议论起来。
“这么贵!是推辞吧?是故意刁难吧?”
“生意好了,郎中身价也就上去了。草随山高嘛。”
沁儿憋不住了,生气道:“你漫天要价,纯粹是欺负穷人。”
周梦渊自知,出来时只带了几个铜子儿的饭钱,明白是掌柜的故意刁难。事关重大,暂且忍耐,救命四叔要紧。
“我答应你所有的要求。稍等片刻,让郎中继续就诊,我马上拿来。”
掌柜得意的向郎中点头笑了笑,“过来吧,继续就诊。”
周梦渊催马疾去。
沁儿于外面等候,耳闻掌柜的一句话气得心碎。
她要将此话告诉于周梦渊。
沁儿隐约知道,现在的梦渊哥,不仅仅是个以和为贵的芬芳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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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