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青色的丝带,似绸非绸,似纱非纱,阳光之下,前端银光闪耀。还绑着一个青色的香囊,上面绣着一匹黑马。香囊正随着丝带晃动着。
这世上再无第二人会有这条青丝带,也再无第二人会有这样的香囊。
赵括一股怒气直冲心头。喝问道:“你为何要去偷东西?”
“大哥,我没有。”阿璃叫道。
“那这条丝带……怎么会到了你手上?”赵括紧紧地握着这条青丝带。怒视着阿璃。阿璃虽觉委屈,却丝毫也不畏惧:“大哥,我没有偷。是她自己给我的。”
“她怎会将这个给你?”赵括冷笑道。他晓得那个人,或者会舍了这条丝带,可她却是死也不会丢掉这个香囊的。
就如同他,一直将霜墨带在身上。昨夜丝带划破他的衣襟,他先想到的是霜墨可是被弄损了。一定是阿璃又手痒,去偷了她的东西。
“她的功夫比我好上那么好。我怎能从她的手上偷得过来呢?”阿璃委屈道。
“她方才昏迷了过去……”
“可她回到快风楼便醒了,我还见到她同一个人说话呢。”阿璃不服气道。
“她绝不会将这香囊给你。”赵括摇头,除非她方才真的被他伤透了心。可他又觉得,就算他伤透了她的心,她也是不会丢掉这个香囊的,除非……是她对自己死了心。
只有他自己晓得,他有多希望月夕能对他死了心,便就有多怕月夕真对他死了心,以至于他不能相信月夕将它给了阿璃。
他心里矛盾纠结,看见阿璃的眼中满是泪水。一脸委屈之色。再一想阿璃平时行事作风,虽然刁钻,对于不喜之人言辞刻薄。却绝不莽撞。他觉得事有蹊跷,心生歉意,和声问道:“真不是你拿的?”
阿璃闷着头不说话。
赵括叹了口气,抚着她的头发柔声道:“是大哥不好,误会了你,你绝不会去拿她的东西。这东西一定是她给你的,对么?”
阿璃这才抹着泪,趴到了赵括的怀里,点了点头。
赵括忽然心中冰凉冰凉的。他勉强稳住自己的情绪,仍是和声道:“她怎么会将这东西给你了?”
阿璃趴在他的怀里。转涕为笑,把玩着自己长长的秀发。道:“我到了快风楼,悄悄到了她的房间窗外,看到胡大哥送她进了房,在她的榻边坐了许久。可胡大哥一出门,我便看见赵姬从床上坐了起来。我才知道她早就醒了,只是不想同胡大哥说话罢了。大哥,她可真狡猾……”
赵括叹道:“她一向都是极聪明……”
阿璃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又道:“我见她没什么大碍,正想回来陪你,便听到外面有布谷鸟的叫声……”
赵括顿时眯起了眼睛。月夕在马服君府那几日,他也曾听到过布谷鸟的叫声。
阿璃继续道:“冬天哪会有布谷鸟,还是这样的深夜时分,我便晓得肯定有古怪。果然赵姬开了一扇窗户,有个人进了赵姬的房子。她和那人悄悄说了好一阵子的话,那人又从窗户走了。赵姬却又叫了我进去,原来她早晓得我在外头了……”
“以她的功夫,你要做什么事情,确实是瞒不过她的。”赵括叹气道,“刚才是我一时糊涂,误会了你,大哥向你赔罪。”
“我怎么会怪大哥?”阿璃的脑袋,在他怀里拼命地摇了摇,接着笑道,“她把我叫到房间里去,也不跟我说话,只是瞧着我发愣。就这样大半个时辰过去,我心里担心你,又想要走了。她这才说有一样东西,要送给我。”她指了指赵括手里的香囊,道:“可这个香囊绑的紧,她怎么也解不下来。她就叹着气,把丝带都取了下来,一起递给了我。”
“她什么都没说么?”赵括握着丝带的手在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