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请秦大侠指挥营中战车列阵!”张良目送曾堃出营,这才向着秦不周吩咐道:“此时紧急,战车只需列成阵势便可,不用彼此绑在起,只需将那些长矛尽数绑缚好便成!阵势一旦列成,让戍卒民夫各安其责,照常行事,该作甚就作甚,不得无故喧嚷,要让营中看着一切平静!”秦不周虽还有些不放心,可扶苏早已一言不发,显见是由着张良安排,也只好快步去了,过不多时,就见营中那些戍卒民夫一阵狂奔,将战车不管大小长短,一辆接着一辆排在一起,张良这才对扶苏道:“就请公子指挥营中亲卫军士,将战马收在营后,尽数步战,在营中列阵,若是敌军冲击,便以弓箭急射!”
扶苏见他安排的井井有条,也是笑道:“这个容易,我即刻下令就是!”赵青却是在一旁一脸急切道:“那我呢?还有我那八百亲卫呢?”张良回头瞧了一眼,有些戏谑道:“莫急么,我岂能忘了公主殿下骁勇无匹?你带着八百亲卫,在营中作为游军,何处吃紧,便驰援何处,只可以弓箭攻敌,切不可出营接敌!再让东儿南儿带着田自慎三位大哥来此,就说我请他三位吃酒观兵!”
“哈哈哈,好一个吃酒观兵!”扶苏闻言顿时大笑,立时传命道:“来人,速在大帐外排下酒宴,我与张公子且痛饮一番!以观匈奴之兵!”赵青嘟着嘴道:“曾堃还能出营跑跑马,我偏偏就得作为游军……”扶苏同张良都知这位公主必是不乐意如此安排,也只得各自一笑!
秦军军纪肃整,原本就为天下之冠,此时虽乍遇敌军,也只是慌乱了一时,等到扶苏军令一下,满营中已是忙乱起来,不过半个时辰,整座大营已被战车团团围住,虽是排的不甚齐整,可也尽数封住进出路途,车上战矛向外,密密层层,有如一只大刺猬一般伏在草原之上,营中原本亲卫军士,尽数车后列阵,弩手在前,弓手在后,未得军令之前,都密密麻麻坐在地上,张良扶苏两人却是同田自慎三人坐在大帐前,排下酒席,对杯共饮,监军大帐原本就在地势高出,非但将营中一览无余,就是远处草原上动静,也看的一清二楚!
田自慎三人懵懵懂懂被请了过来,见有酒席虽是高兴,却是有些不解为何只有自己几人吃酒!不免有几分疑惑道:“不是说要吃酒观宾么?怎地只有咱们一席?旁的宾客都那里去了?”
“观宾?”张良同扶苏两人听的都是一怔,旋即便明白过来,扶苏险些一口酒喷了出来,想必这三个莽夫把吃酒观兵听成“观宾”,看来这几人还未忘记娶亲之事,正在这里诧异为何没有宾客前来!张良忍着笑,端起一杯酒道:“想不到三位大哥还知道宾客之礼,倒是有些难得!”
“张兄弟好小瞧煞人!”田自慎怪眼一翻张良道:“俺们也是吃过百十人大席面的人,如何不知宾客之礼?俺们哪里人娶亲之时,都要有一个礼宾迎送客人,不似你们这里,这么多人,却无一个礼宾,也不知是怎么娶亲的!”公孙笃同古冶谨也是跟着摇头叹息,自然是附和田自慎之话,不知这许多人出来迎亲,走了这么远路,竟然连个礼宾也没有,真是有些礼仪不周!
“俺们那迎宾之人似乎回来了!”扶苏听的正自好笑,眼光突的一跳,向着远处一指,学着田自慎三人声气到,张良也是急忙望了过去,就见一小队骑兵约有三四十人,越过一个缓坡,向着营中飞驰,想必便是那百人精骑剩下的最后一点人马,看来果真如张良所言,这些精骑到底是知道营中无备,拼尽全力同匈奴狼骑周旋,再过片刻,又有一小队骑兵翻过缓坡,却是那二十名随着曾堃而去的骑兵,旗幡整齐,列成一个小小方阵,缓缓而行,毫无急迫之感,离着这二十人约有一箭之地,曾堃一人信马由缰,时不时驻马停步,甚或下马横躺在地,翘足而眠,像是十分悠闲一般!
“曾堃这是在作甚?”赵青已是安排好自己那八百亲卫,也早已瞧见有人回营,早已一路纵马直到大帐之前,下马便端起张良面前酒杯而尽,这才有些诧异道:“他还不即刻回营,在后面如此迁延是何意思?”
“不知……”张良目不转睛瞧着曾堃,虽不知他是甚意思,可也知道那狼骑已在近前,不过多时,缓坡上一队队骑兵翻过山坡,漫山遍野而来,隐约可见人人身上都披着一件苍狼皮,见了曾堃躺在地上,却都是勒住马头,有些逡巡之意。
赵青看的一惊,曾堃如此托大,若是这些狼骑一齐冲上,他岂不是要被困在其中?张良赵扶苏两人也是紧张万分,就见那些匈奴骑兵之中,两队人马各有十余人,忽的从阵中猛然冲出,离着曾堃还有些许距离,突的向两翼一分,似是想遥遥将曾堃围在其中,曾堃却是从草地上猛然跃起,跳上马背,驻而不动,手中弓箭左右连发,匈奴军中顿时一阵骚动,那两队骑兵竟是均都应弦落马!
“好箭法!好胆略!好计谋!”张良看的出神,双掌猛的一击站起身来,此刻除了田自慎三人不明就里之外,余人都已看了出来,曾堃单人独骑,凭着一张硬弓,生生将这两千余匈奴狼骑压在后面。但有敢争锋而出,立时便做曾堃箭下之鬼。这些狼骑也是无可奈何,想要大军一举压上,曾堃箭硬马快,尽能与他们周旋,若是小股奔突,又不是曾堃对手,往往不等这些狼骑张弓发箭,曾堃早已箭发,就算有数人能冲到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