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么说朱大侠是有意刁难了?”彭越听朱家口气中已有不善之意,双戈一摆道:“俺奉跖寨虽没你天下墨家这般名气,却也不惧,你尽管划下道儿来,俺这双戈无不奉陪!”
“说的好!”朱家甚是不屑瞧了一眼彭越,抖了抖手中那张羊皮纸道:“有彭老大这句话,朱某也就不用客气,张公子乃是我无难庄上贵客,险些被彭老大一路追杀丧命,朱某若是就此让彭老大走了,莫说江湖之中,就是墨家子弟往后瞧着无难庄都要眼低三分,念在彭老大你素无过恶,朱某且放过你一次,不过你们手中兵刃须得留下,若是不依,就请彭老大尽管放马过来,朱某若是退后一步,往后你奉跖寨就是在我无难庄门前行事,朱某也当不知!”
朱家这几句话声音不大,却是越说神色愈寒,到了最后一句,更是一撩衣襟,上前一步,手中长鞭鞭杆在身后一划,斧凿刀刻一般划下一道深痕来,以示以此线为界,再不往后,任凭彭越来攻!
越霓扶着张良坐在车上,听着这话倒是有些不忿,按说彭越既然冒犯朱家,几乎陷张良于死地,朱家既然视张良为贵客,该当替张良出气才是,就算是为了这一点冒犯,也不该轻饶彭越,哪知只是留下兵器这么容易之事?其她虽在中原来过几次,也不过是走马观花,对中原这风物人情知之甚少,匈奴人乃是游牧部落,逐水草而居,重的是信诺,轻的是财物,部落相争落败,弓马刀枪尽可弃之不顾,可中原武人与匈奴人截然不同,但凡在武学上有些造诣之人,往往视手中兵器为性命一般,也是自己一身本事所在,除非身死命休,否则这兵器决然不能拱手奉与他人,就是从来不使兵器的内家高手,也将自己这武学招式看的极重,就算遇见厉害对头,只可落败于人手,失了性命,也不愿不动一招一式便就此认输!彭越称雄一方,这手中双戈便是他名号一般,今日朱家让他就地抛下兵器,等于是让彭越不战而降,这名声传扬出去,往后还如何能在江湖上立足?
张良却是瞧着朱家身后那一道深痕面露惊异,以自己而今内力,自也有这般本事,可要像朱家这般随手施为,划的这般齐整,还不带起半点土屑来,自己便有些力所不及了,难怪娄敬对朱家也是十分看重,只凭这一分内劲修为,只怕便比自己精纯不少!
“那就莫怪在下无礼了!”彭越也是颇有几分无奈,自朱家现身,他便心里有些打鼓,不愿同此人撕破面皮,可现下自己若是交出双戈,莫说回去山寨,就是自己这几个亲信也必然瞧自己不起,手中双戈一分,大喝一声,连同几个亲信将朱家围在中间,乃是要以方才围困张良之法,同朱家耗上一耗,其实彭越心中并无胜过朱家把握,只是等到僵持难分之时,自己再出声罢斗,情愿认输,那时既给了朱家面子,自己也可就此离去!
秃老三几人见朱家同彭越动上了手,脸上未免都是一喜,只说这一仗定然又是个难分难解,张良又有伤势在身,正是趁机掳走越霓的好机会!各自递了一个眼神,都是装作若无其事一般,缓缓向着牛车跟前靠近。
朱家站在彭越几人中间,一脸不屑之意,突的出声道:“彭老大,这秃老三而今还算你奉跖寨中之人么?”彭越被问的一愣,脸上闪过一丝狰狞,咬牙切齿道:“奉跖寨中从不背寨之人!朱大侠问此话想要怎地?”
“既然不是,那就好办多了!”朱家人随声动,正趁着彭越这一愣神,身形稍顿之际,身形疾冲而至,后面准备偷袭之人不防他身法如此之快,待要向前追击,已是不及,彭越见朱家直冲自己而来,一声暴喝,双戈舞动,尽数封住身前来路,只要阻上朱家片刻,等到后面之人冲上,自己便退!哪知朱家冲到半途,身形忽然一转,正同追袭之人撞了一个正着,那人大惊之下不及防备,手中兵刃已被朱家劈手夺去,只听叮当几响,一柄长刀被朱家空手折成数段,跟着身形不停,忽左忽右,忽前忽后,让彭越几人根本摸不准他身形去向,不过数个回合,除了彭越双戈在手之外,其余几人手中兵器尽都落在朱家手中,顺手往地上一掷,那些精心打造的长刀都跟陶罐一般,纷纷断成几截,朱家这才冷哼一声,瞧着一脸惊惧的彭越道:“彭老大,你还不愿留下你这双戈么?”
“你有本事,便留下彭某性命去,想留下俺这双戈,万万不能!”彭越此时又惊又怒,眼见再难困住朱家,索性双戈一挥,竟是搏命一般,势如疯虎向着朱家冲来,耳听朱家手中长鞭啪啪几响,却丝毫听不见风声来路,也不知如何躲避,就觉眼前人影一花,已是失了朱家去向,跟着却是秃老三几人鬼哭狼嚎一般,纷纷捂着脸在牛车前面地上滚来滚去!
“彭老大,看来你还算一条汉子!朱某今日便放过你这一次!”彭越一招落空,正待飞身再上,就听朱家笑了一声道:“不过你下次若是再让朱某知道你有今日之事,莫怪朱某到时候不将你奉跖寨放在眼里!”
彭越见秃老三几人嚎叫连声,似乎十分痛苦一般,还有几分懵懂,可也听出朱家话中有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之意,心中不免一阵侥幸,若当真要跟朱家搏命,自己今日只怕便要埋在此地,心中也隐隐明白那几声长鞭响,并非是向着自己所发,再看秃老三几人,人人脸上一道鞭痕,皮肉绽开,秃老三脸上伤势尤重,甚或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