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子你未免太小看哪位兵主宗宗主了!”优旃叹了一口气道:“那宗主一身功夫,尽从毒虫而来,对种种毒物尽数了如指掌,此次遇见七色斑蝥这等稀世之毒,纵然难以试出其中毒性,寻不得解毒之法,岂会就此放手?”
“可这七色斑蝥,非是寻常之毒!”朱家沉吟一声,面露难色道:“照着先生所说,此物原本五毒,入鼎七毒,只这七毒能分辨出来,便是不易,更何况还有两聚、三聚,直至七聚,若要一样一样的都试了出来,恐怕当真便是张公子所言,为这一只毒虫,须得杀尽天下习武之人方可了!如此一来,他兵主宗就不怕招来天下之怨么?”
“怕?”优旃冷冷一笑道:“怕自然是怕,更何况世间还有武学造诣远在他们之上的不世高手,兵主宗哪位宗主也知此事决然难以如此,索性反其道而行之,不去寻甚么解毒之药,凭着他毕生研毒,又有蛊鼎之力,再寻觅了几样虽不如那七色斑蝥,也十分厉害的毒虫来,其中尤以岭南所产的一种大蛇最为厉害,向来蛇性好静,最怕人扰,此蛇却并非如此,无论遇见人畜,便人立而起,曲颈攻击,但凡被此蛇咬中,便再无可救之处,就是兵主宗这位宗主,也不曾寻见过解毒之药,因此从不敢轻用,这次为了抵御这七色斑蝥之毒,便寻了一条大蛇来,在哪蛊鼎之旁豢养七日,让蛇头尽做朱红之色,毒性凌厉以极,再寻一个武功有些根底之人,让此蛇啮人,蛇毒入体,内力自然相激,令这蛇毒难以猝入经脉,再以七色斑蝥蜇人,令这两样毒性在人体内此消彼长,都不能即刻置人于死地,再看其人如何运劲逼毒,但凡其中一毒占了上风,便以另一毒攻之,中毒之人必然竭尽全力以御毒性,内力运转之急,为常人所不能想,比之寻常练功,何止快了数倍?只是苦了那中毒之人,体内种种毒质此来彼往,往复不绝,世间万般苦楚尽至,纵然想就此放手,一死了之,可但凡毒发,只为抵御那中毒之苦,体内真力也会应激而动……”
“你何不自断经脉,岂不一了百了?!”田解听的一脸厌恶,不想世间竟有如此惨酷练功之法,也知优旃所谓那中毒之人,便是优旃自己,忍不住大声道:“他们纵然能制住你手脚,难道还能制住你内息么?”
优旃斜睨了田解一眼不屑道:“田宗主,矮子当时但有一丝气力,便绝不苟活!那蛇毒只是毒性狠辣,那七色斑蝥之毒却非比寻常,入体之后,你虽有知觉,眼耳口鼻无不灵敏于往常,可尽数不听自己使唤,你明知那毒性在身,就是难有作为,莫说自断筋脉,就是你想转一转眼珠子也不成,每当毒发,体内真气便自行激发抵御,那兵主宗宗主甚或会以内力助我逼毒,只为将这种种毒发症状都记了下来,已备他慢慢细研这所谓以毒御毒,以毒练劲之法!矮子被这些人囚禁将及半月,只那宗主亲笔所记下的种种症状,应对之法,该用之毒,便写了两卷!其中脉络已然初成,只有一个关口他始终难以破解,便是兵主宗往常以毒练功,乃是以解药为辅,功成之后,自身无毒,他这门功夫虽比之前厉害许多,可这以毒御毒,不过是用毒质来克制毒质罢了,这体内之毒始终难去,因此功夫虽成,可这毒质留在体内,不时便要受这毒发之苦,若不以剧毒续入体内,便要毒发身亡,从此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那毒发之时,又如身在鬼狱,经受种种苦楚,极为不堪!这也是他始终难以破解之处,虽是从矮子身上得了这门功法的诀窍,仍是不敢就此下手练功!”
“那先生你岂不是要被他们活活折磨死了?”越霓听的既是害怕,又是不忍,又有些疑惑道:“还是说先生你竟然将那毒质逼出体外,这才得以脱身么?”朱家几人原本听的都是有些惊心动魄,优旃说的虽是粗略,可他几人都是武学高手,许多详细之处不言自明,对这门练功之法都是有些骇然,听了越霓这一句,这才回过神来,毕竟优旃就在面前,并未因此身死,不免暗自都舒了一口气!
“或许是矮子命不该绝……”优旃望着屋外,幽幽道:“或者是此法有违天道,上天也不容他,兵主宗这些人为了试毒,也杀了好些个江湖高手,江湖中颇有几位高人已然觉察出这其中异样之处,其中便有矮子早先结识的几个好友,兵主宗之人也不曾防备矮子与这些朋友自有联络之法,都是一路行来,预先留下的,等到这些人按图索骥寻上门来,就是兵主宗哪位宗主也不是对手,国尉大人更是一身武学出神入化,兵主宗这位宗主,连同谋算矮子的那几个人,尽都死在国尉大人手上,只可惜矮子这些朋友来的太过仓促,兵主宗这些人又十分机警,因此虽是灭了元凶首恶,可那蛊鼎连同那宗主所记下的两卷心得都不知所踪!”
朱家听的眼光一闪道:“这么说,后来嫪毐身为兵主宗宗主,必然是得了这两样物事了!可那七色斑蝥岂不是就此便要为害一方?”越霓却是一脸关切之意瞧着优旃道:“那这些人死了,谁来给先生解毒呢?”
“姑娘是说矮子身上剧毒么?”优旃见越霓水灵灵的大眼睛颇有几分焦虑之意,知道这姑娘到底是心底良善,呵呵一笑道:“那日一场乱战,七色斑蝥同那大蛇互斗而死,两样世间奇毒,就此一命呜呼,矮子本说自己就此也不过一死,反倒是一场解脱!不想世间到底是有能人异士,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