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山上有人!”凿齿不惜一死,跃入深崖,就是张良朱家等人也甚是叹息,看来兵主宗虽是行事诡异,手段狠毒,其间也不乏刑猛,凿齿这等烈性的汉子!曾堃却是一声惊呼,众人急忙顺着他手指方向望去,就见对面山上,一个甚为高大的人影窜了出来,即便是隔山而望,也能觉出此人身材极为雄伟,只怕比张良都要高出半个去,手脚也甚是长大,呆呆向着山崖下望了片刻,忽的向这边众人挥手乱舞,隐约可见有些面色狰狞之态,偶尔一两声含含糊糊传了过来,也分辨不清他到底喊的是甚么!
“看来这凿齿之死,是要算在咱们头上了!这份仇怨当真是结的有些无谓……”朱家望着对面山上那人,黯然叹息一声,这两座山都是极少树木,山上情势从对面看来,自是一目了然,不过到底相距有些距离,他与张良原本是想制住凿齿,将那圈套之事问个明白,哪里料到凿齿如此烈性,自行跃崖而死,可从那对面山上看来,却像是他与张良联手将凿齿打落山下一般!至于曾堃那一箭,那边纵然是武学高手,也没有这般眼力!
“朱大哥是说对面那人是……凿齿九婴中的九婴么?”张良也登时明白过来对面那人为何这般动作,想来是因凿齿之死,对着这边几人破口大骂!只是不曾想到九婴竟是如此高大威猛的一个汉子!仔细瞧了九婴那身影几眼,转头对朱家道:“其实就算凿齿不死,咱们寻到此处,已然是仇敌了,他们早已设好圈套,只等咱们去钻了!”
“兵主宗九位高手,四凶位分甚高,在这兵主宗内自成一派!”朱家虽知张良说的不错,仍是有些懊悔道:“刑猛为人特立独行,甚少与宗中旁人来往,这凿齿九婴,封豨常蛇四人,又是兵主宗中一派,现在封豨凿齿都已身死,咱们只能多加提防了!”
“可咱们到底不知这凿齿究竟安排下甚么厉害招数,这一下他跳崖身死,咱们也不知如何应对!”越霓冻的有些吸溜吸溜的,身上虽是裹了厚厚几重衣服,仍是缩着身子道:“不过这九婴想必知道凿齿之法,咱们若是能将他生擒了,或许还有些办法!”
“拿下九婴,只怕有些不易!”张良看着那边仍站在山上的九婴道:“凿齿是生意人出身,多少有利害可讲,这九婴未必就是此辈,加之他眼见凿齿身死,只会恨咱们更甚!”他说话时忽觉脸上一凉,初时还未在意,稍一愣神,心中陡然一寒,猛地蓦然一变,伸手在额头上击了一掌,神色颇有几分恼恨道:“我知道那凿齿设下的甚么圈套了,此人心思果真了得,这一番天罗地网,咱们只怕是不容易走脱!”
“甚么圈套?能有天罗地网这般厉害!张公子莫要长死人志气!”田解先是一惊,只当是张良看见山中有甚动静,连忙向着山谷中望了一望,并未发觉甚么奇怪之处,料想有唐、葛两人在,便是有些机关,也须瞒不过他二人本事去!因此多少有些对张良之话颇感不悦!
“田宗主莫要大意!”张良站在山头上,望着天空中几片零散而下的雪花道:“人力难胜天力,兵主宗这些首脑之辈,对天下墨家几位宗主本事,恐怕是耳熟能详,寻常圈套,自是拦不住几位,因此便借着天时之利,布下这个圈套来,我也是一时疏忽大意,这等地方,每到入冬,必有一场大雪,那时节千山万壑之中,道路断绝,无处可去,一日冷似一日,谓之大雪封山,要到来年开春之际,方才雪化路出,你看现下这天色,朔风愈来愈烈,眼见一场大雪将至,咱们落在这荒山野岭之中,到时被大雪封了道路,岂不是入了天罗地网么?”
众人听张良之话,这才纷纷惊觉,可此刻雪片已然愈来愈大,纷纷扬扬而下,远远望去,已是显出一派朦胧之景,朱家脸上也是露出几分惧意道:“张兄弟说的不错,难怪凿齿跃崖之际连声大笑,想必心中早已算定咱们迟早要在此给他陪葬!这等山上不可久留,咱们即刻下山,到了山谷之中,再做打算!”
田解此刻也已明白张良所说之意,连忙招呼众人下山,可这等西北之地,大雪初时觉不出有甚厉害,等到众人下到山谷之中,不免人人脸上变色,只这半日之中,脚下积雪已然一尺来厚,朔风从山谷中疾速穿过,雪势比山上更为大些,再回望山顶,早已是皑皑一片!而今天色已晚,再要强行赶路,势必不能,可就此歇宿,等到明日,这山谷中积雪更深,那时节一应路径尽被遮掩,当真是有些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哈哈哈,你们将凿齿君打落山崖,却不知他早已给你们安排下这等坟墓所在!等你们在此冻死饿死,我再用你们头颅来祭奠他这个死鬼罢!”众人正在无计可施之时,只听一阵极为刺耳的声音从山谷中传了出来,想来正是那九婴所发,只是天色昏黑,又风紧雪急,摸不清道路所在,一时也不敢贸然追了出去,哪知这九婴只出了这一声,便再无声息,想来也是知道众人再无去路,他虽是此地人,恐怕也怕被这等大雪阻在这里!
“好冷啊!比我们匈奴北边还冷些!”越霓身无武功,身上虽穿的厚,却也难以抵御这般严寒,已是冷的浑身发抖,张良朱家也是颇为为难,这山谷中风势太大,就是想生个火也生不起来,更不用说立起帐篷来,就算能凭着众人本事立起,只要松手,便立时被这大风刮的无影无踪,一派茫茫夜色中,身上不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