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要这只鼎么,拿去!”张良也是一声断喝,身形却并不向前,伸足一踢,已是将地上哪只毒鼎踢的飞了起来,常蛇见那鼎来势沉重,已然躲避不及,登时力运双臂,猛地向前一推,要将这鼎再推了回去,只是双掌力道刚触到鼎上,心中已知不妙,双臂咯喇一声响,臂骨已是被这毒鼎力道震断,余力仍是不歇,咚的一声撞在胸前,连整个身形都被带起,径自撞在树林边一株大树之上,这才噗通一声落在地上,将那毒鼎压在身下!
“良哥,你……你……”两个姑娘现下看着张良几乎都说不出话来,再看他脸上虽还有些赤红之色尚未褪尽,可已是能看得出他此刻神完气足模样,越霓眼尖,突地抢过张良一只手来,只见手心早已回复本来颜色,原本盘踞在手心上的黑气早已散尽,赵青更是绕到张良背后,细细端详一番,那两道灰线也踪影全无,心里登时大喜,一把从身后抱住张良,将头伏在他还有些炽热的背上,带着哭腔道:“毒解了……毒解了……”越霓见此也是怔醒过来,脸上一红,连忙放开张良,背转过身去!
“你能解了穿石散……可惜金蚕已死……五色斑蝥已成气候……你家良哥纵然能出得峡谷去……你们却要陪着老夫死在此处!”常蛇被那毒鼎撞的双臂,前胸肋骨尽数断折,伏在鼎上不住喘息,恶狠狠向着两个姑娘道:“有你二人黄泉路上作伴……老夫……老夫也算……也算不虚此生了……”
他只顾说话,却忘了自己身子正压在那毒鼎之上,现下毒鼎离得张良已远,金蚕又已然死去,这些毒虫再无顾忌,纷纷向着常蛇身上爬来,就连那些五色斑蝥也成群作队从空中落下,只是那鼎被他身子遮住,这些毒虫不得门路,有些便照着常蛇便是一口,要从他身上钻出一个洞来,这也是虫豸本性,常蛇觉道身上一痛,便想伸手去打,可双臂已废,丝毫用不上力,只是身子扭动一番,不免让周围毒虫更为狂躁,顿时纷纷噬咬,若是换做旁人,被这些毒虫咬了这么许多下,早已毒发身亡,偏生常蛇乃是以毒练功,身上颇有些抗毒之力,登时身子翻来滚去,哀嚎不已,其中夹杂着阵阵咒骂之声,奈何毒虫一层一层扑上,只听他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再过片刻,连身子也不滚动,偶尔身上毒虫稀疏之时,已是能见到森森白骨,常蛇自谓炼毒之法,天下无出其右,想不到到底是死在自己豢养的这些毒虫之下!
张良已是不忍多看,趁着毒虫尽都争抢毒鼎之际,连忙上前解开众人穴道,朱家等人方才虽是身子不能动弹,可也将这变故尽数看在眼中,虽是觉得有些十分侥幸,可这心里仍是有些不安,眼见这许多毒虫纷至沓来,众人想要离去,恐怕当真便如常蛇临死所言,只有张良一人能走了出去!
“现下还不用火攻,更待何时?”娄敬穴道一解,见那些毒虫在毒鼎之上都已翻滚成团,不少毒虫已是互相撕咬,连忙提醒众人一句,朱家几人应变甚快,见那几座茅屋上草干木燥,当下不由分说,立时拆了两间,将那些干透的草木尽数扔在毒虫聚居之处,张良见树林中仍是悉悉索索不止,一把拿过赵青手中长剑,奔到树林边上,虫群登时有些慌乱四散之意,当下长剑连挥,不过顷刻,将周围十余株大树尽数砍倒,这才退回身来,田解一言不发,捡起一把干草来,用火石打燃火星,等烧的旺了,一把掷到那中间干柴之上,就见火势渐渐蔓延而开,可那些毒虫竟是不闪不避,只是要望那鼎中钻去,不少虫身被火头一燎,发出噼啪之声,却无一只虫子向后退上一步,直至那十余株大树也在熊熊大火中烧了起来,火焰冲起一丈来高,可仍是有虫豸不断爬来,径直照着火中而去!
“人心之贪,只怕莫过于此!”刑猛看着那些虫豸纷纷赴火而亡,不由慨叹道:“这些毒虫,无一不是天下至毒,可为了这一只毒鼎,竟是不顾生死,可见人心贪到极处,也与这些虫豸并无分别!”
“也不知这场火,能不能将这谷中毒虫尽数烧死!”娄敬却是面带忧虑看了看四周,现在来的,只怕都是常蛇豢养的毒物,可这峡谷中该当还有原本野生的奇异毒虫,更不知有多少,若是无穷无尽,只怕当真便要将这峡谷一并烧了才成!
“依我看,想要就此将这峡谷中毒虫断根,只怕不能!”刑猛瞧了娄敬一眼,知道他心中所忧何事!叹了一口气道:“只需烧上两三日,将常蛇遗毒烧尽便可,其余毒虫,既然本是这峡谷之中所生,也非咱们就能除去的,到时只需将这毒鼎处置了,自然再无毒虫来此!”
越霓本就害怕这些虫豸,此时更是瞧也不瞧一眼,只听那火中噼啪之声,已是觉得心中恶心欲呕,见说要处置这毒鼎,连忙插了一句道:“可这毒鼎乃是聚集毒虫之物,无论放去哪里,也是个祸害!”
“那也不一定!”张良瞧着那些在火中翻滚的毒虫,微微摇头道:“我看这毒鼎,就算是宇宙锋这般天下神兵也奈何它不得,为今之计,乃是要寻一个稳妥地方将此鼎藏了,让它永世不见天日罢了!”
朱家眼中一动,向着张良道:“张兄弟是说藏到那西海小岛之中?”张良点了点头道:“不错,那处地方该当是钜子当年深思熟虑之地,不然他也不会让这毒鼎同他留在那小岛上,那处地方被海水悬隔,经年又有飞鸟不绝,无论甚么虫豸,且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