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人只顾说的口沫飞溅,那领军校尉倒是不住打量张良马前两人,他毕竟是为官之人,早已看出这两人有些来头,早已示意周围众军收了兵器,等到那两个富商说罢,思量片刻,踱了过来看了一眼伏在马上神情痛楚的张良,向着那两个黑衣卫士道:“他两人说的可是实情么?”
“句句是实,我们那里敢欺瞒大人么!”两个黑衣卫士只是不答,那稍胖富商早是叫了出来,他也是看出张良此时痛楚万分,似乎难以辩白今日之事,恐怕是方才一阵混战之中受了伤。那校尉却是甚不耐烦一挥手,只是看着那两个黑衣卫士道:“不知两位自何处来?何以要在我这商邑城外跟人……”
他一句话还未问完,张良在马上呻吟一声,只觉体内那股炽热之气始终找不见出路,似乎又慢慢退了回去,那两个卫士却是一人牵马,另一人看着那杜校尉,微微一抬左袖,露出袖上那个小小“东”字,冷冷道:“你姓杜?可是出自关中杜县?”那校尉原本就心中犹疑,此时更是猛的一怔,他自是杜县之人,家中世代为军,杜县就在咸阳城外不远,相距东陵也是不远,如何不知东陵乃是秦国宗室墓葬,其中守卫跟别处颇为不同,连咸阳內史也不敢正眼相看,面前此人见了自己仍是这般倨傲,想来便是东陵守卫,只是不知这两人不在东陵,却来商邑有何事情?
那卫士见这校尉眼中犹疑,却是过来附耳低言道:“你只管回去,今日之事,你若是想管,就请报上內史大人,请他移文我家侯爷便是!若要动手,也请自便!”杜校尉还再琢磨那“侯爷”二字,两人却是视周围众军如无物,转身护着张良往城里而去。
“大人在此,你们还想就此走了么?”那两个富商见这两个卫士竟然如此拿大,连守城军士都不放在眼里,张嘴便喊了出来,就见那校尉回头狠狠瞪了两人一眼,又瞧了瞧那两个卫士背影,脸上竟有几分畏惧,一挥手对着目瞪口呆的众军道:“回去!”。他此时已是明白过来,这两个卫士既然到此,想必东陵侯就在商邑,以东陵侯之尊,便是咸阳內史只怕都不敢得罪,更何况自己一介小小校尉?看来眼前之事,既不是自己能管,也不是自己该知道的,好在这两个卫士似乎并不想将此事闹大,索性便只当是寻常殴斗,各自散去便成!
张良在马上痛的三荤五素,被那两个卫士送到所住酒家居所,叫了人前来服侍躺下,两人便不知何往,张良也是浑浑噩噩在床上躺到尽夜时分,这才觉道腹内异样渐消,试着从床上坐起,那股炽热之气似乎又消逝的无影无踪,伸手按了按肚腹,再无一点痛感,这才满腹猜疑起身用了些酒饭,情知是那丹药所为,却又不知这等症状究竟是何缘由!心中对那四老不由又多了几分愤恨!
这一夜张良都是有些提心吊胆,生怕那股古怪气息又突然涌出,搅的自己痛不欲生,可一夜来那股气息似乎就此消散一般,并无丝毫动静,别说那股气息,便是赵青似乎也没有丝毫音信,像是并未回来一般,让张良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之意,辗转反侧直到天亮,有心就此不辞而别,待到后院牵马之时,却见曾堃来时托付给自己的那四匹马也在哪里!
“也罢,应人之事不可废!我便再走一次!”张良也是苦笑一声,只是念头一转之间,隐约觉得自己似乎并非定要将曾堃礼物亲自送了过去,倒是像有些牵挂放心不下一般,只一瞬间,好似赵青笑靥从眼前闪过一样,赶忙摇了摇头,伸手轻轻在自己头上敲了一记,自言自语道:“送到便走,绝不滞留!”
“送到便走?这是要走去哪里?”张良一语未必,忽的身后一声娇笑响起,猛一回头,不是赵青又是谁来?神色间顿时一喜,蓦然想起昨日之事,脸色又是一冷道:“你来的正好,省的我自己走这一趟,这些物事,乃是曾大侠送给他甚么师尊的,还请你替曾大侠送了前去!”
“哦?只我去,你不去么?”赵青却是笑吟吟问到,方才张良神色,尽数落在她眼里,心里不知为何也是有些甜丝丝的,见张良又故作冷淡,却是故意问道:“我听说公子昨日回来身体有恙,不知今日好些了么?”
“还不是……”张良听赵青提起此事,自是已然知道,想着昨日自己被那一股气息折磨半日,心中不免有些动气,正要发作,忽觉丹田又是有些异动,似乎昨日那炽热之气复燃一般,心中一慌,只说了半句便住口。赵青却是过来伸手在他肩头一搭,一股清凉气息冲入,两股气息一抵,便各自消退,这才忍俊不禁看着张良道:“公子千万莫动气,如今这一粒丹,根基已生,随你体内阳气而动,火盛则气生,若是不得引导,可有些罪受哩!”
“这都是些甚么古怪法门?没地里让人这般遭罪?”张良也是心中一动,细细想来,这股气息似乎当真便是如赵青所言,但有发怒,那古怪气息便生,只得忍着气埋怨道:“也罢,我同你走这一趟,一来算我应了曾大侠之事,当得替人了断,二来便请那几位老神仙将这丹药之性化去,从此两无相干!”
“哟,化去那可有些不易!”赵青见张良也是被这一股气息搅扰的有些烦躁,咯咯一笑道:“此丹入腹,已然化入经脉,你现如今要化去,只是也化不出一粒丹来还给四位神仙,若是人家要你还一粒丹药出来,你又如何是好?”
“不能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