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一看石壁上的人影从身形穿着上来看甚为眼熟,苏清脚步放慢,心有计较,看了堆积在周围的骸骨与尸体,果然瞧见那二十武者之中的两人尸体,而石壁上的身影那种试探着前进的模样就像这两人初次进入此地时前进的模样。
这块石壁记录了这两人生前的行为。
“这是镜石。”秦封解释道,“镜石在阴气很重的地方会记录下死者生前的恐惧,在他们死后,恐惧就会在镜石上显现,重复他生前的表现,直到,下一人的恐惧被吸入镜石之中。”
苏清听着只觉心中有些胆颤,有一种误入片场的错觉,她轻咳一声,“这是建造墓室人的手段为得是警告后来者莫入此地”
“恐怕不止这个意图。这种类似于戏弄的行为不会对那些执意寻宝的人产生丝毫的恐吓和阻止。”秦封摇头否决。
“那这是作何用的”苏清不解,眯眼瞧着镜中人影鬼祟地向前行走,伸出一脚在地下点点,唯恐地面突然崩碎,走到镜石边缘时,苏清原以为他会回头再重复那鬼祟的动作,却突然发现,那人影突然顿住,整个人好似僵住的模样,而后艰难的抬起手臂按在自己脑中,挣扎着,摆脱着,那癫狂而无声的模样,惊悚到想要将自己的头颅扯了去。
是的,这镜石是记录经历此处的人死前的模样,只有在此地死去者才会被映射下来,而他死去的过程同样也会被记录。
苏清被这重复的死亡过程激得心中烦躁,既然不止为警示所用,那只有一种解释了因止人而杀人
站在此地苏清并没有感觉到此地的危机,所以说着止人止的是特定的人。
“是恐惧。”秦封突然点明她的思绪,“恐惧为恶念,恶念既生魔,魔念起,以镜鉴人。”
“你的意思是,是这些心有恐惧的人自己杀了自己”苏清恍然,只觉这镜石的设立让人背后发凉。
她和秦封并肩在两侧镜石之间缓缓向下。
“这里本就充满了阴暗和怨气,它们加剧了恐惧者心中魔念的生成,直至思绪绷断,自我了结。”秦封平静而冷漠的说道,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从不觉可怜。
走到将尽之地,苏清顿住,拉着秦封停下,回头而看,两边石壁上两个人抓狂的模样重复着,当一个人进入墓穴之中,他心中的贪婪与敬畏远大于恐惧之时,他就有资格进入墓中,这何尝不是一种挑选,剔除其中懦弱者和不情愿者,只是这手段过于极端罢了。
或许千年前的武神上人为挑选传承之人设下的关卡,苏清说不得什么,毕竟她也会为得到自己所需的东西不折手断。
只是镜石之上欲显沉厚的怨气和阴气,几乎要化作实体,镜石上下缭绕的黑气,狭长的通道中上百束烛火点燃都照不亮这个地方,足以见此地的阴郁。
苏清默然而思,会不会这个地方曾有修真者也折损于此,他们心怀着对千年天骄的畏惧试探着进入,到最后被这面石壁所阴。
她说,“秦封,若是这石壁每一次影射的都是死人的生前的行为,每一次覆盖都会隐去前一次的影像。那若是我们一层一层的将这些怨气拨开,说不得就能看到很早以前的记录。”
秦封略作思忖,片刻点点头,“或可一试。”
说完,双手作法诀,消怨之术施展开,真元打出,犹如长剑掀起沉积的崖岩,通道之中骤而明亮些许,镜石之上有一股怨气被撕碎,转而又从上下黑气中向中间朦胧起一片,另一种画面出现在镜石之中。
因着消去了一份怨气,通道之中明亮了些许,苏清自知这怨气并没有她想象中一层一层削去那么简单,不可量化,但是成功的有场景出现,苏清看到了她想要知道。
镜石之中出现了个身影,两片镜石互相映照呈现出一种颇为立体的场景重现的错觉,那人虽是看不清模样,但各个都是统一的宽袍广袖,头上发髻是修真界中最普遍的混元髻,苏清心中几乎有了几分确认。
只见几人持剑而前行,为首那人倒是无畏的模样,抬手挺胸气势傲人,只是他身后,有两人迟疑,有两人凑在一起剑指镜石,显然他们察觉出了镜中的影像。
为首那人回身斥责,听不得声音,但他那身影忿忿的模样却遮不住。
只见最后两人,一人诚惶诚恐的赔罪,另一人静立不动好像完全懵然状态,中间两人小心的安抚为首者。
怒气上头,为首者见不得带来的人这般窝囊,更见不得这镜石上装模作样的诡异,怒急而斩石壁,剑光凌厉,好像要刺破影像而喷涌出来,然而影像中画面,那镜石如被触动机关,黑气弥漫,阴暗之中好似有万千厉鬼咆哮。
终于,最后一人崩了,他双眸已赤红,撕扯着头发,一剑乍起,甩开身边已茫然的人,剑直直的刺入中间一人中,一人死去,为首者陡然回过神来,正在这时那癫狂的人已执剑而向,为首者抬剑止住他的攻势,忿忿的咆哮。
苏清好似都能从影像中猜到那人咆哮的话语,“你疯了吗你走火入魔了”
中间一人在同伴死去时愣住,陡然被咆哮声惊起,气急败坏欲上前止住那癫狂的人,然而背后却传来剑影,来不及了,站在最后的那一人也入魔了,魔性的放纵让他一剑又刺入了中间人的胸口。
为首人真得怒了,他挣脱两个入魔的人,反手甩出一击符箓,火焰轰然爆出,可叹两个入魔者失了心智,直直的冲入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