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随着台下鼓掌,还在为上一轮精彩的对决欢呼时,这一声宣告让她震愣。
但仔细一想,也觉正常,孟锐虽然是在百草园做事,但是他的身份是挂在外门名下的,如果他想去怒风秘境修炼,只能通过外门的名额选拔。
只是让苏清镇住的原因在于,前几日同秦封去百草园时,这人不过练气六层。
而外门的名额选拔赛最低是练气七层才可参加。
苏清盘腿坐于高枝上,提起一丝兴趣。
然而,执事长老宣告后,只有一人上台,却并未看到孟锐。
台下议论纷纷。
“孟锐那小子该不是在百草园呆久了,以为自己是内门弟子了。”一人不客气的出声讽刺。
“也不知从哪走的狗屎运,竟然被百草园园主看上。”另一人附和。
“孟锐师兄是有真实力,之前暗夜盗匪亦是他惩戒的。孟锐师兄是个良善人。”人群中肥壮的胖子糯糯地反对。
但就是有人不屑,“不就是黑吃黑吗,怎到了他那成好人了?”
台上执事师叔不在意台下的纷纷扰,他沉目又说了一声,“本轮由百草园孟锐对弟子居程进。速速上台。”
台下嘲讽和反驳声愈吵愈烈,台上程进抱着灵剑闭目不语,一幅与我无关的模样。
苏清在高枝上看台下百态,只觉这孟锐似乎短短半年中在外门低阶弟子里颇有影响。
不过瞧着下面的争执,这行为好坏就令人商榷。
又想起曾经同秦封的言语,一个身怀秘技之人,一个可能是大气运的修真人,苏清没由得的觉着第一天的怒风名额选拔赛好像到了高潮。
忽然间,颇有点看戏的乐趣。
台上执事师叔再等片刻后,面上表情有些暗沉,他再一次提高声音喊道,“百草园孟锐速速上台,否则视为弃权。”
台下小胖子忧心忡忡,壮着胆子喊道,“师叔,百草园里此地有些距离,孟师兄可能在路上耽搁了,您在宽限点时间。”
谁知执事师叔,抬眼便是一句斥责,“放肆。宗门比赛岂是为他一人所设。”
一言既出,台下嘲讽的人仿佛有了底气,闹哄哄地要定孟锐弃赛,赶紧进行下一轮对决。
苏清头倚在高枝边的树干上,瞧着下面闹剧,不置可否,但以她对孟瑞这种人的猜测,他绝不会轻易放弃极佳的修炼宝地。
再过片刻,执事师叔等的不耐烦,正要开口宣布,孟锐之名刚脱口而出,下一刻便是顿住。
程进抱剑,惊奇地睁开眼看执事师叔。
执事师叔阴着脸看着正前山丘。
随后,一声清亮地声音传来,“师叔,且慢。”
众人寻声而看,一个长衫青年持长刀而来,自山丘御风,长刀先行。
眨眼间,长刀落在台上,孟锐踮脚立在刀柄之上。
众人眼中帅气之姿,只得让苏清觉得好笑,装模作样。
“孟锐已至,对决即可开始。”执事师叔可不管这孟锐什么姿态,宣布开始后,转身一瞬眼眸扫过孟锐。
孟锐腆起笑容,朝执事师叔一拱手,执事师叔甩袖飞上监管台。
随后,孟锐轻飘飘地落在台面上。
长刀一阵,气势陡然散发出来。
这一观,让苏清缓缓坐直身子,果然是练气七层。
半年的时间从练气四层硬生生地冲到了练气七层,无人质疑,只余惊叹。
外人皆知这人入门前便是练气五六,故意压至练气四层入的宗门。
频频地晋升,只作顿悟之解。
如此也说得通,练气境的奇妙之处就在于一瞬顿悟抵上一年修行,连攀两层的案例典籍中亦有记载。
连苏清也曾获过顿悟的益处。
却不知这人身怀重宝,不愁丹药。
苏清突然觉得讽刺,如此行事当真以为自己藏匿的隐秘,说不得是天道气运之眷顾。
思索间,台上锣声已响,对决开始。
孟锐轻轻一拱手,甚是客气,“程兄请!”
程进不拖沓,长剑与长刀对决,初始之时试探地过招。
苏清的眼神落在孟锐手中那柄长刀上,刀身朴素,没有任何的雕琢纹路,刀柄亦是这般,只隐隐看到刻录的几个符字。
一个异常普通的下品长刀,同修魔人和黑袍人手中长刀一眼便看出区别。
苏清知道这人拿去了丢在废物沟的修魔人长刀,觉得此人大胆,如此情况下竟然敢手持长刀做武器,一点都不怕他人探究自己是否是那个黑袍人。
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人聪明,用惯了长刀突然卸去才会令人生疑,更何况谁会将同金丹后期宗主对决的不知修为的黑袍人,和一个只有练气七层的小修士相提评论。
在金丹后境的真人面前,练气境的小修士大抵只能瑟瑟发抖、不自主下跪罢。
孟锐长刀劈下,重力带下一股骇人的利风,除刀身之外,两边汇成了数个风刃,一齐向程进刺去。
程进起初还气定神清,上钩,下挑,后弯,上扬,身法敏捷,劈碎零星的风刃。
而后长剑运着气力抗下长刀一劈。
孟锐哈哈大笑,“程兄好身法。”
紧随着,长刀挥舞卷起飓风,高台地面出现些微皲裂,威力甚是骇人。
程进惊,双手捏出剑诀,长剑一化九剑,竖直地悬空立在周身,形成一个剑盾。
飓风至,九剑亮起,刀势和剑势的对决。
剑盾可敌飓风之威,却挡不住卷起地狂风,衣袂乱摆,发冠已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