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缮将风月漫引到十步青檐就退下了,风月漫独自走在这美丽的景色里,竟觉得自己格格不入了,忍不住开始深刻反思自己。
不说涟玉爱花成痴,就连她宫里的未释也在上澜宫前种了一架子紫藤萝,照顾得没时间顾及她这个主子,逝歌这里不但寝殿里种了萤吻,宫后还打理了这十步青檐亭,就连玄伊昀的龙宫内都打理着这种名花异草。
唯独她,没什么喜爱的花草,偶尔还辣手摧花惹来涟玉怒目,她是不是不正常?
“你在想什么?”
风月漫顺口就答道:“你们都养花,唯独我不养,我在想我是不是不正常。”
逝歌微微一愣,继而轻笑:“你正常过吗?”
风月漫认真思考了一番,痛苦地发现她竟无法反驳。索性不想了,她望了一眼摆在望月台上的棋局,见逝歌一手执黑一手执白,偶尔低眉思索,偶尔微微展颜,一步一步云淡风轻,分外好看。
她坐到了他对面,看了看棋局:“一个人下呀,多没意思,我跟你下罢。”
逝歌抬了一下眼睛:“你会?”
风月漫挽起衣袖摆出要大干一场的阵势:“嘿!我还真会这个!”
逝歌没多说,推了已经快要下到尾声的棋局,将黑子推给她。
风月漫一手玩着白棋子一手撑着下巴笑眯眯地望着他:“这么干下没劲,不如来点彩头?”
逝歌挑眉:“不妨说说看。”
风月漫眼里光芒闪啊闪:“若是输了,便为赢了的人做一件事。怎么样,不算过分罢?”
“确实不算过分,那便开始吧。”
“不忙不忙。”风月漫睁大了眼睛眨巴眨巴望着逝歌,努力做出一副“我很可爱你一定也觉得我可爱”的模样道,“我水平一般般,你让我几子呗!”
“那便让你三子。”
风月漫尤不满足:“三子哪里够,你也太小气了,再让我几子呗。”
逝歌任她胡闹,微微挑起了嘴角:“那便不让了。兵法有云,不轻视任何一个对手。”
风月漫连忙改口:“三子就三子,说都说了怎么能收回去呢。我落子了啊!”
逝歌没有说话,默认了。
一开始双方落子都极快,逝歌落子进退有序,相比之下风月漫就显得很随意,几乎逝歌一落子她就落了,一边下一边还很咋咋呼呼,吃了子会欢呼,丢了子会瞪眼。
到中盘的时候,逝歌落子依然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明显要慢了些,而风月漫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他一落子她就落,速度好似丝毫没有凝滞,棋局之间凌乱毫无章法,却又隐隐带着凌厉之势。
她不但落子很快,她还很唠叨,喊来白缮一会儿要瓜子,一会儿要水果,一会儿又要茶水点心。
白缮忙得一头汗水,有苦说不出啊,偶尔上来送东西的时候,眼风会瞄向棋局,然后露出惊讶之色,然后看风月漫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
下到后来,夜色渐浓,白缮来掌灯,棋局已经步入了,风月漫落子速度也慢了,偶尔会晃着棋子想一会儿,一边想一边吃着手边各种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