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那么喜欢许声声?喜欢到连失去她都觉得是无法接收的事情?不管我是如何知晓声声身死,她总归是我的徒弟,我总是有办法知晓的。”
“哦?是吗?若方才那个不是声声,她如何见了我就跑?又为何越界而来第一件事就是来救尊者?黎非愚钝,声声也是我喜欢的人,我总不会伤害她,为何尊者总是防着我?”
“我防着姆路鹛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尾音微微上扬,甩袖越过他就往外走,“天界有一职位叫做司命,主要掌管天下命格之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你若是有本事,大可飞升去找他询问,要去寻找许声声的轮回转世也好,要断情绝爱也罢,全都由你。而以你现在的功力,你连给许声声报仇都没办法,整日失了主心骨似的,许声声就能回来了?”
“沧澜尊者何以如此针对我?”黎非起身,站在原地深深的望着他,“声声身死,我连悲伤的资格都没有吗?反而是尊者,声声是你的徒弟,你看起来却并不悲伤。”
“生死自然,何以悲伤。”
“呵,您真冷漠。”
怎么可能不悲伤?如果说身边人身死而不悲伤者,定是身死者在那人心中占据的地位不高罢了。
否则,怎么会人间夫妻一人身亡,另一人殉情的传说层出不穷?
沧澜尊者不悲伤,只是没有把许声声放在心上。
如此,而已。
**
天界。
风月漫灰头土脸的回了天界,带着一身的伤,直奔向封一顾的药庐。
药庐还是老样子,封一顾永远不知道在研究些什么,而他唯一的徒弟十春,则担任了药庐大大小小的事务,能干得很,风月漫数次想将他挖去上澜宫。
而之所以挖到现在,十春仍在药庐,一来她上澜宫没啥事,有个未释已经很让人头疼了,挖去上澜宫还不得埋没了一个人才;二来,十春也不是种在墙角的蘑菇,只要锄头挥得好就能挖走的,因而几千年过去了,他依然在药庐过得好好的。
风月漫探了一个脑袋进去,一眼就看到了院子里扫地的那个药童时艺,她左右看了看,没看到十春,才跟打暗号似的“嘶嘶”两声,引来时艺的注意。
时艺早就认得她了,拖着扫帚小跑过来,仰起脸糯糯地喊她:“天地战神。”
风月漫小声地夸了一声“乖吖”,很顺溜地就从自己的乾坤袋里摸出了一个装着瓜子的海螺递给他,摸摸他的头:“十春在里头吗?”
时艺遂闷闷的端着塞来的瓜子,回答她:“十春师兄出诊了,只有师父在。上神,要我去通报一声吗?”
“啊,啊,你先别去,容我想想。”风月漫一听封一顾在,就犯嘀咕,琢磨着要不要进去。
要知道,她是宁愿十春给她看,也不太愿意去面对封一顾。
时艺用一只手端着海螺,另一只手胳肢窝下夹着扫帚去拽风月漫的衣角:“战神,能不能打个商量?下次你给我带好吃的,可不可以不要总带瓜子啊,我,我都嗑厌了。”
风月漫低头看他,想了想,道:“那我也给你打个商量,你能不能在要吃的之前,先关心关心我?来,你看到我受伤了吗?知道我伤得重不重吗?”
风月漫蹲下来,戳着他的眉心没好气,“小没良心的。做人呢,不能总是索取,要学会付出啊,少年。”
时艺似懂非懂,但还是乖乖点点头,紧张兮兮道:“那上神伤得重不重?还能好吗?下次还会不会给我带吃的?”
风月漫:“……”
风月漫又从乾坤袋中取了些零嘴递给时艺,见封一顾都开门了才停了逗他,大跨几步与封一顾擦身而过,进了屋左看右看,在没关紧的柜子里看到了一个软软的垫子,欢呼一声跑去抱出来,垫到椅子上,这才倚着椅子坐下,立即就变成了没骨头的软体动物,与封一顾嘻嘻哈哈的打招呼。
“封老头你愣着干嘛,快过来看看我要不要紧。这回玩得有点过,被天雷追了七天七夜,我感觉浑身都不对劲,你快给我看看。”
封一顾站在门口,眉头一皱,也不关门了,木着脸走过去坐下,伸手探她的脉,探完之后无语了片刻,看着她若无其事的脸,不禁好奇的问她:“你就一点也不觉得痛?”
风月漫立即瞪眼:“怎么可能不痛!都痛死我了好伐,我觉得我快要不行了,哎呀我不会就这么被雷劈死了罢?那多丢人啊哎不行不行,你快告诉我你行不行啊,我还有没有得救啊!”
何止是痛,一开始回来的时候,浑身都是血,全身筋骨断了七七八八,走一步就要吐一口血。
天罚不像是敌人,敌人力量再强大,与之抗衡的时候都是有限的,而天罚却是遇强则强,反抗得越厉害,降下来的力量就越恐怖。
而风月漫又是个不消停的,硬是强行扛了七天七夜,才把天雷给消耗殆尽。
封一顾语调毫无起伏地笑了两声,转身进了内室,在药架前翻着什么,出来将一瓶药扔给风月漫:“你尽早准备后事得了,早晚的事情。”
他扔完了药,又执笔写了两张药方:“碧灵丹内服,每日一粒,服用三日。这两张方子,一张是三日以后接替碧灵丹的汤药,一张是药浴的配方。汤药要喝足二十日,药浴要泡够七七四十九日,少一天你就准备后事吧。”
风月漫瞠目结舌,讪讪道:“这么凶险?其实,我也没觉得伤得多厉害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