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输给凌御行,只是一直心有不甘罢了。
从一开始的布局到后来的公司危机的假象,他一直都在步步为营,而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赢凌御行一回了,却没想到他会和赵庭赫联手,最终把他推到万劫不复的地步。
自始至终他都低估了这个男人的能耐,也高估了自己的实力,能在短短五年间就建立起比叶家还要庞大的商业帝国,这个男人的心思太深沉了。
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苏打水,凌御行漫不经心的挑眉对上叶崇熙沉冷的视线,也不说话,那样慵懒中透着霸气的王者姿态,既闲适又随意,却偏偏强烈到让人难以忽视。
叶崇熙拉过椅子坐了下来,把玩着手里的杯子,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看向对面的男人,“你把那些东西交给我,恐怕不仅仅是想让我同意收购案吧?!”
“我是什么意思你应该很清楚才是。你同不同意收购案对我来说影响并不大,你若觉得不服气要破产来对付我,那也没什么不可。收购叶氏,对我来说不过是名下多一份财产,那么点小投资我还不看在眼里。”
闻言,叶崇熙忍不住握紧了手,不甘心的反驳:“有沈家在,你想收购叶氏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区区一个沈家我还没放在眼里。沈家的根基不在a市,即便沈家把叶氏扶持起来,我要整垮叶氏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冷笑了声,凌御行轻弹了弹手里的玻璃杯,清脆的声响铛一声传来,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平静,也惊醒了叶崇熙的痴人说梦。
“是吗?”叶崇熙苦笑了声,他不会低估凌御行的能耐,只是他要他做的事情他做不到,“你想让我放弃乘乘,你觉得可能吗?!”
“可不可能那是你的事,我只做我身为丈夫该做的事情。不管你对她还存着什么心思,我都不会给任何人一丝一毫的机会,即便是觊觎,我也会扼杀在摇篮里。”
“你会这么想,足以看出你对她还不够信任!否则她也不可能离开,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你也有不可避免的责任!”
话音刚落,叶崇熙便感觉到对面的男人扫了一记凌厉的目光过来,像是淬了毒的刀子,狠狠的朝他刺了过来。
他倒是笑了,在爱情里,凌御行也不过是一个失败者。
“也许你也并没有我想的那样爱她,如果真爱了,不可能会放弃寻找,更不可能会让她一个人离开,她走了那么久,你还能跟个没事的人那样工作生活,可见你也没有多爱她。”
凌御行不动,他要找乘乘根本无从下手,他的人脉比他广,想要找到乘乘也只能靠着他。
“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不需要一个外人来指责。有江艺苑和那个孩子在,你一辈子都不会有任何机会。”
搁下杯子,他转头看向窗外昏黄的灯光和七彩霓虹,被叶崇熙踩到心口上的伤,他直觉胸口闷闷的疼。
“你以为我会在乎那个不该到来的孩子?!”这是他不能容忍的存在,可在凌御行面前,他却不甘示弱。
“你在不在乎那是你的事,不过我会让她把孩子生下来,不管你认不认,他都是你的孩子,跟你有血缘关系的至亲。像你这样弃孩子于不顾的男人,没有资格再惦记不该惦记的人。你的后半生,不管你是跟谁在一起,有这个孩子横在你们之间,也足够让你们彼此不得安宁。”
“呵……”叶崇熙冷笑了声,低垂的眸子猛地朝对面的男人看了过去,满眼怨憎和森冷,“凌御行,你够狠!你这么狠毒,就不怕遭报应吗?!”
他原本以为凌御行揪着这事是为了让他同意收购案,没想到他是要彻底绝了他的念想,断了他的退路,让他再没有资格去缠着乘乘,一辈子都活在歉疚和失败的阴影里,一辈子不得翻身!
乘乘是他唯一的软肋,而他却毫不留情的把他的软肋抽走,留着血淋淋的伤口,一辈子都无法愈合。
“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善类,不过是有仇报仇冤报冤罢了!江艺苑指使乔晓倩杀害了苏老爹,这笔账我迟早会跟她算回来,像她那样恶毒的女人,没有资格当孩子的母亲。至于你们的孩子出生以后会流落到哪里,会变成什么样子,这就不是我该干涉的事情了。”
话说到此,他也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了,站起身淡漠的看了眼叶崇熙那沮丧而绝望的模样,他并没有多少胜利者的喜悦,就如同他刚刚说的那样,不过是有仇报仇罢了。
叶崇熙算计了他和乘乘,这笔账他不可能不算回来,如果不是他和四大家族联手算计凌氏,乘乘也不会离开,即便报了仇,乘乘也没有回来,对他来说没什么值得高兴地。
相反,心里却像突然坍塌的地面,凹陷进去的一整个窟窿,黑沉沉的让他看不到一点希望。
“如果我同意收购呢?!”就在凌御行准备离开的时候,叶崇熙突然开口。
桌子上紧握成拳的手,因为过度用力,骨关节森森泛白,隐忍的情绪和挫败搅和在一起,让他觉得比死还要难受。
他可以不要那个孩子,也不要手里的荣华富贵,可心底的那一点希望,他怎么都不愿意就这样放手。
凌御行顿了顿,冷冷的勾起唇角,暗沉的眸底无波无澜,漠然且凉薄:“我愿意见你,并不是来跟你谈条件的,而是来告诉你我的决定。你是否同意收购那是你的事,我只做我该做的事情。”
不想多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