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旁边真有人坐着一般。
柴薪桐偏头看去,换了一个方向,只见薛潘朝向的那面空荡荡的,只有一杯满上的酒。
“等等!”
柴薪桐推门而入。
薛潘看到柴薪桐,突然站了起来,放下酒杯,一把抱住了柴薪桐,放声大哭起来。
“柴小先生,世子没……没了!”
柴薪桐站着,一动不动,强忍着泪水,他怕自己和薛潘一样放声大哭起来。
“我父亲告诉我的,圣皇都准备拟旨把这个消息公布天下了!”
说完之后,便伏在柴薪桐的肩头上的呜咽起来,如同一个小孩。
柴薪桐叹了一口气,把他扶在了座位之上坐好,拿了一个酒杯,给自己斟满,再帮薛潘和那个面前没有人的酒杯再度滴了几滴酒进去,拍了拍薛潘的肩膀说道:“来,我们一起敬徐长安!”
薛潘乖巧的拿起了酒杯,两人碰了碰那个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再把那杯酒拿了起来,洒在了地上。
“我想去求官,只有掌了权,才能还徐长安一个公道。”柴薪桐没有看向薛潘,但是语气很诚恳。
“你应该知道,这事儿完全是大皇子闹出来的,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圣皇要保他。世间哪有这种道理,害了人象征性的处罚一下,便能毫发无损的出来……”柴薪桐才想继续说,便听到阵阵鼾声,转头一看,薛潘已经沉沉睡去。
他叹了一口气,找了一件袍子,帮他盖了上去,深深的看了一眼薛潘,走出了门。
刚踏出欢喜楼,背后传来了声音。
“柴小先生,等等。”
柴薪桐转头一看,只见春望挺着大肚子走了出来,递给他一个匣子。
柴薪桐打开匣子一愣,只见里面全是银票。
“我在门口听到了,小先生要踏入那个深水潭,为世子讨个公道。不管是求官还是进了官场之后,都需要银两,我是个妇道人家,帮不上什么忙。”
说着便低下了头,带着愧意。
“我快要生了,薛潘也快要成为父亲了,我……”
话不必说满,柴薪桐便已经懂了,他伸出了手止住了春望接下来的话,点了点头。
“我理解,多谢你们的帮助。”他没有矫情,收起了匣子,便离开。
虽然他一开始也没想把薛潘牵扯进来,只是想借一些银两,可听到春望这么说,心还是微凉。
……
这是他第一次穿锦袍,他原本以为自己第一次穿锦袍会是在和樊九仙的婚礼上,没想到会是在此时。
他整理了衣冠,朝着当初城西一隅的贫民窟走去。
他想求官,便只能来这里,找下已经致使(退休)的老太师。
如今的城西,哪里还有当初脏乱的场景,房子修建得七七八八,甚至还规划出了一条不长的街道,已经有些小贩挑着担子来卖一些日用品了。
柴薪桐凭借着记忆找到了当初躲避的地方,沿途遇到当初那几个和他斗嘴的老头,那些老头本想和他说上几句,但被柴薪桐一瞪,便不敢再上前。
低矮的房屋比以前大了不少,也不怕雨天会漏水了,房屋里的地面也被铺上了地砖,本来工部还直接想把这房子修建成宅子的,可老太师表了态,要修也无妨,可所有的百姓都得一样,工部无奈,只能把这房子修得和周围百姓的一样,只不过地面铺了地砖。
柴薪桐敲了敲门,听到声音,便走了进去。
傅子凌上下打量着他,最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还像点样子。”
“我想为官。”柴薪桐开门见山。
傅子凌看着他,他自然也收到了徐长安“死”的消息。
“不服气?”
柴薪桐点了点头。
“和轩辕家掰手腕?”
傅子凌斜眼问道。
柴薪桐点了点头,傅子凌脸色一变,略微有些生气的一甩袖袍说道:“以卵击石!”
“现在不行,那我就等,等那一个机会!总有一天,我一定要讨回一个公道!”
“你可是有成圣之姿的人,值得么?”傅子凌语气稍微缓了缓。
柴薪桐默不作声,从身后的包袱中拿出了一柄断剑,放在傅子凌的桌子之上。
傅子凌看着那柄断了的竹剑,眼神一凝,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儿戏,你可知道你这么做意味着什么么?”
“你自毁前程!”傅子凌指着柴薪桐怒道,指头都差点戳到了他的额头上。
“若是成圣的代价是要看着世间越来越不公;若是成圣的代价是要兄弟死了都不能去讨个公道,那我要成这圣贤有什么用?”
傅子凌盯着他,他也看着傅子凌。
最后傅子凌叹了一口气,坐了下来,挥了挥手说道:“算了,你自己的路。我可以帮你,不过只能帮你在圣皇面前提一提,我举荐你成为翰林学士,毕竟你的才学在那放着。”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而且翰林院是最能接触到皇室的地方。”
柴薪桐听到这话,朝着傅子凌恭敬的鞠了一躬:“谢老太师。”
傅子凌闭上了眼,缓缓的摇了摇手,柴薪桐便知趣的离开了。
……
晋王府。
小夫子看着晋王,晋王却佯装不知道,在一旁钓着自己池子里的鱼。
当鱼儿快要上钩,小夫子总能摸出一颗小石子,丢入池子里,把鱼儿惊走。
晋王生气的把鱼竿一放,看着小夫子,恶狠狠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