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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羡初看了眼一脸苦楚的穆青禾,穆老爷子不想参与皇子间的争夺也是情理之中,可穆青禾并不知其中深意。他的性子过于耿直要想与他解释其中的利害,怕穆青禾也是不会听进去的,也难怪穆老爷子对
穆青禾头疼不已了。
“穆老将军言重了。”文羡初含着笑,“皆知穆小少爷率性,岂会与之较真?此次本殿与皇妃专程来感谢昨晚穆家出手相救之恩,不请自来,是我们叨扰了才对。”
“九殿下说的哪里话。”
穆老爷子哈哈一笑,眼底的精芒更泛着异彩,穆青禾称呼九皇妃为师父,说明二人相识。在之前没见穆青禾对誉王府来劲,是在传出九皇子就是文羡初,穆青禾才急得团团转。
如此一来,自己这孙子与九皇子结下交情是在端云城了,具体发生了什么,得写封书信给三儿了。
穆青禾想说什么,还没开口就被穆老爷子瞪一眼,爷孙两一个在不停的张嘴欲言一个在不停的瞪眼。
别说是一旁看着的虞颖与文羡初,就是穆啸山都快没眼看自家爹和自己那儿子了。
穆青禾好不容易等到自己的师父来看自己,他急得抓耳挠腮,该怎么和爷爷说这件事情,万一暴露了师父的身份岂不就捅娄子了。
虞颖忍不住摇摇头,穆青禾的心思藏都藏不住。
这样的情况下,他们继续留在将军府似乎对穆老爷子是一种困扰了,又接着客客气气的你来我往说了几句,虞颖与文羡初便起身告辞了。
穆青禾含泪目送着虞颖与文羡初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看不见,他偏过头,穆老爷子还横眉怒瞪着自己。
“臭小子,我告诉你,你再胡闹,你从今以后别再想着上战场的事,只要我还活着,你就老老实实给我守城门去。”
“爷爷,你不能这么对我。”穆青禾一把鼻涕一把泪,他转头看向自家低头默默摸着自己受伤肩膀的老爹,凄惨地喊了一声:“爹……”穆啸山对自家儿子的惨叫充耳不闻,得亏自己受了伤,要不然他也难逃被穆老爷子收拾的下场,罪责为子不教父之过。他很想说这么一来穆老爷子也有错,只怕下场会更惨,所幸秉承从他三弟那里学来的
沉默是金之道。
虞颖与文羡初离开将军府,知晓自己身后跟了许多双眼睛,早早回了誉王府,却寻不见赌王老儿的影子了。
问了福欢才知道,赌王老儿在府里药房抓药的时候,发现了许多少见的药材,此时来了兴致,就闷头在药房里琢磨,老人被赌王老儿哄去当了苦力,替他研磨药材。虞颖暗暗地摇头,赌王老儿时而靠谱时而不靠谱的人设,她也是习以为常了。想到答应沐灼华的事情,要赌王老儿答应,大不了就是死缠烂打,但治病,得有病人的配合,何况还是解毒这更加复杂的事情
。
“改日我找个由头将七皇兄约出来。”文羡初皱眉,要是与君景程来往,是逃不过皇帝与文武百官的眼睛的。
虞颖却摇摇头,“到时候再看看。”
她去了药房找赌王老儿,先把七皇子的事说一声。出人意料的,赌王老儿捻了下小胡子,一拍桌,就好像一刀割下一块肉,前前后后距离虞颖说出来不过三秒,他就答应了。
赌王老儿同样也是为了想确认孟女是不是在宫里,他阔别许久未见的师妹,也算是曾经的恋人。
倘若是真的,按照现在的局势,他们不论是几十年前,还是几十年后,都是站在对立面。
要说赌王老儿对孟女还存不存在感情,他自当年与孟女两两相罢后,再也没有觅过其他女子,说没有感情是假,有感情,也难辨其中还有多少情谊。
他也都这番年纪了,当年一起混迹江湖的该走走该散散,他也曾以为自己那位师妹与自己也是碧落黄泉永不相见,如今到有物是人非之感。
他与她,自始自终都殊途不同归。
虞颖摸摸下巴,看着顿时怅然起来的赌王老儿,这时不宜打趣。虽然赌王老儿不大正经,对自己这个徒弟还是十分要好的。
她想到今日自己那个徒弟,最后做了个决定。
是夜,京城在宵禁之后蒙上一层夜色寂静之美,打更的更夫脚步偶尔踩在青石板上,留下哒哒声,还能听见更夫的咳嗽。
“唰。”
一道娇小的身影在黑夜中窜过,带起一阵风,更夫不由得拢了拢衣服,虽说都要八月末了,可还是夏日,怎么今年凉的那么快?
将军府中的穆青禾浑然不知自家师父在赶来看自己的路上,他被穆老爷子严加看管,房门都不想踏出去一步,今日早早的休息,忙着要去和周公诉苦水。
正躺下,他闭上眼没多久,猛地睁开,一双黑亮的眼睛在黑漆漆的屋子里尤为的惹眼,紧紧盯着自己,让他一骨碌从榻上滚了下来。
手要摸上在床侧备着的长枪时,被来者一踩,他喉咙一紧,要大喊,只听来者凉凉地道:“臭小子,你是要欺师灭祖?”
熟悉的声音让穆青禾身子一僵,委屈一下就如江水漫岸的涌上来,“师父!徒儿我……唔……”
“嘘,你要死啊?”虞颖一把捂住穆青禾的嘴,这个傻子大晚上鬼哭狼嚎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来了吗?
穆青禾悻悻地点点头,眼睛在自家师父的手上瞅了瞅,示意自己知道了,她可以放心的松手。
虞颖没好气的松开手坐在一旁的座椅上,此情此景像极了在端云城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