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志和借你的钱都没有给你写欠条吗？”洛依问。
“没有写。他说我和他是兄弟，他不会坑我。”
“你怎么就信了呢？”
张大毛不说话。是啊，他怎么就信了呢？现在除了指望梁志和良心发现以外，有什么办法呢？
“现在无凭无据我们也帮不上你的忙啊。你还借钱给其他的人，也没有写欠条吗？”
“都没有写。”
“那他们又欠你多少？”
“有的一两百，有的一两千。”
“那你……自己都没有钱，为什么要借钱给别人呢？你和他们很熟吗？”
“都是在一起打工的工友，认识的时间都不是很长。”
洛依和高宣相对看着，心里面都感到实在无奈。认识的时间不长，天南地北的人，他也几百几千地借钱给别人。除了说他傻，还能说什么呢？
“你为什么不拒绝呢？”
“发了工资他们就来借钱来了。正好有钱，不知道怎么拒绝。”
“你有没有借别人的钱不还？”
“我没有……我确实也不是不欠任何人一分钱。我念书的时候曾经借了同学五块钱，虽然他说是送给我的，但是我一直都记着。还有我借了租书的老板五块钱，我说过要给他的，但是后来突然没念书了，一直没到市里的学校去，就一直没还。”
洛依和高宣无语。如果事实真如他所言，他真是一个挺诚实的老实人。一共借了别人十块钱，虽然因为各种原因没还，至少记在心里，有机会会想着还上。
“那你不欠其他人的钱了吗？数目大一点的。”
“没有。我没有向别人借钱的习惯。欠书店老板的钱，我一直记着，挺过意不去的。但是因为我很穷的原因，也有朋友帮过我，并不是我借了他们的钱，是他们不让我付钱。但是现在…我欠了你们的钱，今天我先给一半行吗？”
洛依看着高宣。钱是高宣的，她本无权说话。
“这个钱你不要放心上。高速车道上那一幕是我们的错，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这个钱就算是我们向你道歉的诚意，你就别还了。你说你打工被人欺骗，是怎么回事呢？”
“过年那段时间，我在一家小餐厅打工。老板回去过年了，要休息一个月才回来。我想去做个零时工挣点钱，就看到网上一个招聘启事，说他们要招临时工，白班240一天，夜班270一天，一共要做40天。我看到工资这么高，就想去做40天临时工。我打电话询问的时候，一个自称徐云的人说她是这边招聘经理，所有的事情属实。不仅如此，那边还包吃包住，并且每个月还有450块生活补贴。”
“他们开出的条件这么好吗？”
“是的。但是我到了他们的介绍所他们就要我交200块钱，说是名额费，月底会和工资一起结算给我。我交了钱以后才知道我要去一个一百多里路之外的厂上班，因为舍不得我的200块钱，我只好去了那里。路上他们又说交150块钱买被子，说这个钱也是要报销的。于是我又交了150块钱。”
“这些钱他们后来给你了吗？”
“没有。到了第二个月发上一个月的工资，我的工资只有2851块，除去我交的350，其实我一个月工作下来只有2500而已。他们承诺的白班240夜班270一天也变成了14块钱一个小时。我觉得我受到了欺骗，就问他们为什么说谎，但是打电话过去那边已经换了个人，说徐云已经辞职了。我问被子钱为什么也不给，他就说谁收的你的钱你去问谁要去。但是徐云和那个姓赵的人的电话号码都打不通了。我很生气，就决定辞职。这时候我已经做了40多天了。我是3月五号进的厂，四月27号辞职成功的。更可笑的是五月份他们发四月份工资的时候打给了我304块钱。这就是我幸幸苦苦上一个月班得到的酬劳。”
“为什么呢？为什么这么少？”
“他们说给我一次性扣除了三个月社保、生活费、还有什么违约金。因为我违反了约定，没做满三个月要扣除三个月的社保，违约金也必须交。就等于是我做了两个月给我强制性扣了四个月的社保。”
“当时你签合同的时候不是签的临时工吗？”
“他们说厂里说了不要零时工，得按厂里的规矩来办事。”
“是劳务派遣公司给你发的工资还是厂里给你发的工资啊？”
“发工资的人说他是厂里的人，厂里统一规定不做满三个月必须交三个月的保险，并且要扣除违约金。”
“这摆明了是在坑人啊！不管他是厂里的人还是劳务公司的人给你在发工资，这肯定是违反了劳务合同法的。”
“有做人力资源的人也是这样说的，说这个钱就是劳务派遣公司的人吞了，但是也没有办法呀，没有人会管这个事。自己下次注意别被骗了就算了。”
“真是太过分了！让这些打工的人怎么活！社保你查了吗？”洛依听起来就觉得揪心。
“没有，我当时都没有办卡，而且我回老家了。他们有没有给我交社保我不知道。”
“他们竟然把你一个月的工资扣得只剩300块钱，300块钱一个月也太离谱了呀！”
“我很生气，就打当地的社会保障局的投诉电话投诉，但是这些人要不是不接，要不是就说这些事情不归他们管，我电话打来打去，最后不知道该找谁了。”
“还有没有人和你一样被他们骗了呢？”
“当时我们一起去的那一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