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齐联春的住址,沈砚白回到伊藤的办公室复命。
伊藤询问细节,沈砚白基本还原在21号的经历。对于用苏得诚去压制齐联杵的做法,伊藤没有评论,但他心里认为沈砚白做的很恰当。走了要地址的过场,伊藤原本打算自己上门去找齐联春,这时他改变了主意。
登门与齐联春再好好谈一谈,伊藤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沈砚白。
伊藤说,可以正式给齐联春开出条件,只要齐联春同意演出,演出之后就准许他离开南京,同时日方也可以提供相应的帮助。
沈砚白说:“齐联春还是很固执的,我觉得他妥协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如果齐联春执意拒绝,可以告诉他,类似号外新闻这样的消息,今后可能还会多次出现,重庆的军统杀手也不能保证他们不再出现,”伊藤说,“你就直接告诉他,让他好自为之,自己保护自己的安全。”
接受任务后,沈砚白离开了伊藤的办公室。伊藤又给苏得诚打去电话,就一个意思,让苏得诚督促齐联杵,让齐联杵好好劝说他的弟弟。伊藤说:“必要的时候,可以给齐处长施加一些压力。”
挂断电话,苏得诚也领悟到伊藤的心态,看来伊藤是铁了心要把齐联春拉下水。苏得诚没办法,只得把齐联杵叫来,又是好一番开导,他还说,这是任务,一定要执行好。齐联杵表示将尽最大努力,争取早日完成任务。
齐联杵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把今天沈砚白的出现,以及后面苏得诚两次找自己的过程捋了一遍,他觉得日本人,或者是沈砚白很快就会去找齐联春。齐联杵有些担心弟弟会不太理智,于是他决定立刻就去看一看齐联春,应该给他一些提示,让他保持冷静,坚持“磨”、“耗”。
还是齐联杵的动作更快一点,他先到了齐联春的住处,他告诉弟弟,日本人可能很忙就会上门,要保持冷静……
齐联杵交待完,就离开了齐联春的出租房,刚出门,正好碰见沈砚白进来,“呦,沈小姐,你怎么来了?”
“齐处长,不好意思,我不是来找你的,”见齐联杵堵在门口,沈砚白说:“你能让一下吗?”
“我要不让呢!”齐联杵很强硬,依旧堵在门口。
两人正在门口僵持着,此时齐联春刚好在楼上阳台上看到这一幕,也许是沈砚白的缘故,齐联春冲楼下喊道:“哥,你堵在门口干什么?”
齐联杵回头望了一眼楼上的齐联春,心里很不舒服,心想:确实沈砚白长的挺好看的,那你应该看看她是替谁工作的吧!当着沈砚白的面,齐联杵又不好说什么。沈砚白问了一句:“齐处长,我可以进去了吗?”
齐联杵没有说话,侧过身,沈砚白便径直向院子里走去,还撞了一下齐联杵。
齐联杵当然知道沈砚白来这里的目的,不过他相信齐联春,相信他不太可能只因为一个沈砚白就忽视自己的苦口婆心,齐联杵也知道弟弟虽然比较单纯、简单,但在立场把握上倒也不糊涂。
齐联杵没有跟着沈砚白进去,但他也没有走,而是回到自己的轿车里,点燃一支香烟,就这么等着,他想等着沈砚白出来,然后跟踪沈砚白一段路程,借此让她感受到一种压力,吓唬吓唬她。
齐联杵心想:曾经军统的带刺玫瑰,我倒要看看你够不够得上这个称谓。
在轿车里等待的齐联杵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两个假冒的抗日者死了,之前撤掉的监控点会不会恢复使用?想到这里,齐联杵开始留意观察周边的情况,还从轿车走出来,又是点燃一支香烟,像是一副不耐烦的等待状态,实际齐联杵只为了更好的视角去观察,但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齐联杵觉得此时还不能做判断,即便现在没有日本特务在监视,也不代表明天这里仍然没有,伊藤的所作所为,已经决定他不会给齐联春离开南京的机会。
沈砚白与齐联春交谈,这次海伦并不在场,这是齐联春的意思,他支开了海伦。
沈砚白说的内容基本符合伊藤交待的任务,不过她着重点还是希望齐联春同意举办演奏会。沈砚白解释说:“你不要把这件事想的太复杂了,演奏会的举办并不代表你的政治立场,你只有离开了南京,才有机会揭露你所知道的阴谋,也才有机会表达你的真实立场。”
不管沈砚白怎么说,齐联春还是那句话:不谈这些让人心烦的事,演出不可能。
沈砚白交了底,她告诉齐联春,如果演出不举行,日本人会死盯着不放,离开南京将不可能实现。
齐联春的回答是:“我已经不在乎了,我可以不走,我就想看看,看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如所有人预料的那样,商谈没有结果。
沈砚白要走了,齐联春还是很礼貌地送沈砚白出门。齐联春一边走一边说:“因为我们都是中国人,还是老乡,所以我一直都欢迎你来做客,下次就不要再谈跟日本人有关的事了,好吗。”
沈砚白微笑答道:“好,以后有机会再聊。”
齐联春一直把沈砚白送到院子门外,正好让齐联杵看到,这心里更不舒服了,好啊,我弟弟不送我出门,对一个女特务倒是这般的好客!
道声再见,目送沈砚白离去,齐联春这才大声对轿车里的齐联杵打招呼,“怎么还没走,那留下来吃晚饭吧。”
“你自己吃吧,你可真行啊,我走了。”齐联杵丢下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