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伊藤的要求,沈砚白准备了一份谈话提纲,伊藤看后表示满意。
伊藤专门挑了一个他认为比较好的时机,也就是齐联杵去酒馆喝酒的时候,日本特务找到了这个时机,便快速开车来接沈砚白去了酒馆。沈砚白来到酒馆,坐下来与齐联杵聊天,而日本特务就躲在暗处观察。
伊藤对沈砚白是有要求的,到了酒馆,录音机就要打开。
酒馆里,齐联杵看似酒喝的很多了,沈砚白突然出现,并陪着齐联杵继续喝酒。按提纲,沈砚白说:“我和齐联春的事,你也是知道的,以后我们应该就是一家人了,今天难得,我好好聊一聊……”
沈砚白的录音机的确已经摁下了录音键,但她同时也用身体挡住了日特的视线,那份提纲里的话题非常具体,并且有很诱惑性的陷阱,沈砚白有一些担心齐联杵会酒后胡言,所以特意用眼神暗示齐联杵。
齐联杵显然收到了这种暗示,他表示不理解,沈砚白只是为观察一下齐联杵是否有意愿配合自己,现在看,齐联杵有这种意愿。于是,沈砚白将事先准备好的小字条塞给了齐联杵,齐联杵在手心里打开了字条,上面写着:“因为齐联春,所以我不想伤害你,我是受伊藤委托,来测试你,我有录音机,你好好应对!”
看完字条后,齐联杵把字条搓成了一团,又抓了几棵花生米,连同字条一起塞进了嘴里,嚼了几下,便连同一口酒咽到了肚子里。
录音机最终交到了伊藤的手里,反复听了几遍之后,伊藤便打电话给胖厅长,表示齐联杵的审查已经结束,没有问题。至此,齐联杵恢复了工作。
……
齐联春也是认识方琳的,他是从报纸上看到方琳的死讯,齐联春很难理解,于是找齐联杵问了情况,但齐联杵是一问三不知,齐联春便不再多问了,他也看出哥哥心里是难过的。
齐联春猜到,方琳一定是一个真正的抗日者,他不免又想起了沈砚白。这一天晚上,齐联春和沈砚白聊了很久,他说:“你和方琳应该是一样的人,只是你们都不愿说而已……”
方琳的死,对沈砚白的心理是一个冲击,她也想过自己或许有一天也会是这样的。沈砚白忽然设想了一个场面,如果当时站在天台上的是自己,同时又想传递给同伴一个信息,该怎样传递?显然,沈砚白想到的是当时方琳用匕首划向齐联杵的场面。
应该是一个灵感,沈砚白的脑子里冒出这么一个想法,于是对齐联春说,“你说过,语言的尽头是音乐。”
“对啊……”
“你听我说,“沈砚白阻止了齐联春的长篇大论,“我想到了一个游戏,也算是检验你的这个说法。”
沈砚白写了一行字——明天下午三点有雷雨。
“就这几个字,你要用四角号码把这个几个拆解成数字,再用这些数字变成一段乐谱,再通过你的琴,然后让对方听懂你要表达的意思,你能做到吗?”
齐联春想了一下,说:“当然能,不过对方也得懂音乐才行,他要是不识谱,也是不行的。”
“哦,那就算了。”
齐联春说:“别算了,你不识谱的话,我可以教你的。”
沈砚白说:“我不行,我就是随便说说的,你别当真。”
齐联春若有所思,他似乎意识到沈砚白的意思,于是说:“我理解了,就和方琳一样,你们每个人都在战斗,其实我也是可以的,你说的这个,我懂了,我会去练习的,另外我会跟海伦一起练,说不定什么时候,这个就能用的上,是这个意思吧?”
沈砚白没有想到,齐联春会这么想,转念又觉得,既然他这么想,倒也不错。
沈砚白说:“反正就是一个游戏,你们要是有兴趣可以试一试,如果效果好,我想我也会试一试的。”
沈砚白当时也就瞬间的一个突发奇想,齐联春却跟认真的当成了一项工作,回去后,他就翻着四角号码字典,进行了反复试验,并叫来了海伦,两人潜心专研,从拆解汉字,到作曲、编曲,再到齐联春的小提琴表演,最后是海伦的辨识记忆。
开始时,用的是公开文字,两人很快掌握了规律,之后上难度,这一回海伦看不到文字,齐联春从头至尾拆字、作曲、编曲、演奏一小段乐曲,之后让海伦说出齐联春想要表达的汉字,这对海伦是很有难度的。
不过,在海伦看来,齐联春的整日陪伴,比什么都好,再加上对汉字不断的学习和掌握,最终海伦也做到了准确翻译齐联春的音乐密码……
齐联杵能够恢复工作,这在胖厅长的预料之中,他也很高兴看到这种情况出现。胖厅长认为既然齐联杵过得去伊藤这一关,也就相当于帮自己检验了齐联杵的成色,现在再与齐联杵摊牌,似乎就没什么风险了。当然,口头上的摊牌,胖厅长也不怕齐联杵再出什么意外。
胖厅长把齐联杵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好烟、好茶招待齐联杵,胖厅长说:“这些日子让你受委屈了。”
齐联杵还不知道胖厅长的用意,实际上他和方琳,包括军统的老金的确是低估了胖厅长的思维能力,胖厅长看上去一副憨厚的样子,似乎也是与世无争,胸无大志,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什么事都怕麻烦,不愿多动、多干、多想的样子,什么叫大智若愚,今天齐联杵是见识到了。
胖厅长直切要害,“联杵老弟,你看方琳像那个巡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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