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一个礼拜,南京啊终于还都啦还都”何举堂呵呵笑了两声,继续说道“汪先生的主事思路还是很清晰的,这个你们怎么看”
何举堂的问题来的突然,而且敏感。赵齐两人目光交流了一下,似乎是想达成什么一致意见,又像是相互谦让,赵智光明显加谦让一些,于是齐联杵说“这个我等身为公务人员,自然是追随厅座。”赵智光也随之应和。
“这也没有外人”胖厅长忽然有所感悟一般,他微微晃了晃胖圆脑袋,转而说道“好了好了,敷衍的话就不要说了。”
何举堂叫来赵智光齐联杵当然不是为了聊政治,真正意思是个通气会。何举堂说,号骨干短缺,需要人手,上面的意思是在警察厅调几个人过去。第一人选已经圈定,就是保安处长刘克森,这一不奇怪,谁都能料想到。当年刘克森在上海混码头,那时候就做过苏得诚的线人,后来也是经苏得诚之手混到了今天,现在苏得诚从上海调来南京,必然是要在号里扶植知根知底的亲信。
何举堂说,上面的意思是要他再举荐两个人,他的选择就是赵智光和齐联杵。
不需要深入交流,赵齐都明白何举堂的意图。何举堂是要在号里发展自己人,可以想见,日后号内将形成两大阵营,一是上海阵营再是南京阵营。何举堂补充道“天地良心,我可没有私心,这是上面的意思”
赵齐都明白,这个“上面”指的是伪中央常委特务委员会副主任委员社会部部长丁时默。此人原是号元老,后受排挤,被迫离开上海,这里面的恩恩怨怨不言自明。
何举堂说,他已经把赵齐的履历递了上去,调离通知不日或可下达,他问两人的想法如何。还能有什么想法胖厅长还能给其他的选择权吗既无选择,那就积极表态,若有不服,好憋去,这就是官场。
齐联杵真没有想到,这是个好机会,号的属性专职特务,获得直接性的情报将会带来大的便利。对于胡三,齐联杵无法忽略,所谓正事谈完,齐联杵便谈到了胡三。
看似闲聊当中,齐联杵说“按道理讲,胡三是号挖出来的,如果还有价值,那应该是留用在号,怎么会把他弄到我们警察厅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文章”
经讨论,三人意见趋同。出卖组织对同党同志没有丝毫情感,这样的人到哪里也让人看不上。苏得诚也有过这样的历程,他或许有体悟,所以瞧不上胡三也在情理当中。不过苏得诚为人狡诈,胡三是否是他布局的一枚棋子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对于齐联杵的提醒,胖厅长轻蔑一笑,“一个叛徒,能掀起什么大浪”
齐联杵说“我也奇了怪了,军统现在越混越不像样子了,胡三这样出卖军统,军统屁都没放一个。”
赵智光打趣道“人都跑光了,放了屁你也不知道呀。”
何举堂则说“别太天真了,真以为一次清场,军统就能在南京消失”
“哎,无非就是以后再摸来,他军统还能翻了天”齐联杵一脸的不屑。
何举堂说“什么摸来人家根本就没走,重庆给的指令是静默,不但如此,我们这边筹备还都,人家南京站也要恢复区建制了。”
“什么意思撤站设区”齐联杵不解地问。
赵智光补充问道“啊这么说,要有大动作啊是不是真的”
何举堂头,“板上钉钉。”
下午,赵智光的办公室里,赵智光叫来齐联杵,说他刚搞到的古巴雪茄,于是两人品茶抽雪茄,一起畅想号里的未来岁月。谈意正浓时,传来敲门声,“妈的,烦死了,”赵智光发了句牢骚,喊了声,“进来。”
来者胡三,赵智光齐联杵都觉得挺意外。
“呦,胡秘书呀,今天刚上任,怎么就来视察呀”赵智光问道。
“不不不,赵处长,可别拿我开玩笑。”胡三还是一副谦卑的样子。
原来胡三居然是来调阅档案的,奉刘克森之命。
既是公务,赵智光本不想为难胡三,但因为与刘克森的过节,所以就此刁难起胡三。没有赵智光的签字,涉密调档在档案室是无法进行的,没多一会儿,胡三汗就下来了,赵智光却不急不躁。
胡三忽然计上心来,他打了个岔,说是初来乍到,想结识一下各位长官,希望赵智光齐联杵给个面子,今晚他胡三做东,请大家吃顿饭。
想来请客也是要请刘克森的,赵智光不想去,正犹豫时,齐联杵充当了和事佬,他答应了,也替赵智光答应了。接下来的公务自然是顺利的按章办事了。
原先的人际网算是彻底报废了。出卖组织,得了赏钱,拿一小部分做人脉投资,重建的人际网自然是明智之举。也许觉得自己是日本人的宠儿,胡三认为自己还是挺有面子的,警察厅一众官员不都接受了邀请吗
胡三能有几斤几两,没什么人关注,之所以没有拒绝胡三,一来免费吃喝不会有什么损失,再者,环境影响人的行为方式,大家有共识,这个世道你可以得罪人,但好不要得罪狗。或许正是基于这个原则,胡三的宴请非常成功,气氛很是融洽,包括刘克森赵智光在内的所有宾客均是开怀畅饮把酒言欢。
宴请结束,齐联杵开车送方琳家,车开的很慢。对于当天胖厅长透露的信息,齐联杵做了归纳胖厅长怎么会知道军统下达的“静默”指令显然军统内部不干净。
方琳不敢相信,她说“留守南京的军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