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夏猛地感觉,此情此景,他与柳永《雨霖铃》中的感受不谋而合: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此诗的意境,不正是这告别的前夕吗?一个活死人永久入殓血棺,从此与光明两隔,除了黑暗和孤独,还有什么与之作陪?
无声的离别也许是最好的,何夏轻轻在潋心雅额头留下深情一吻,不忍再去看潋心雅,他怕舍不得这个世界,舍不得爱的人,命运注定要对不起以前的承诺,更对不起救过他的惠兰。
何夏毅然决然,走出那间刻骨铭心的小房,坚忍的泪水硬生生压了回去。脑海中总挥之不去的是:潋心雅睡梦的微笑和现实的眼泪!
何夏不禁自嘲:“英雄难过美人关,儿女情长怎会与一个葬棺的活死人息息相关呢?”
哀莫大于心死,身死亦次之。那扇心门强行关闭后,再也没有能在心头驻足的女孩停留。
何夏打算立即折返回县医三高,跟恩师毕老行跪拜师礼,恳求毕老的原谅。
主意刚打定,门口快速跑进几个衣服凌乱的村民,显然有急事告之。淳朴憨厚村民气吁喘喘,七嘴八舌道:“村长快去看看,赵阖被人打了!”
何夏立马将潋心雅的事情置于脑后,紧张的问道:“怎么回事?带我去看看!”
身体结实的村民立马跑在前头,赶忙给何夏村长带路,直奔无痕街28号,正是何夏在‘天下独偶’买下的那片房。
何夏追问缘故,村民这才解说明白:‘天下独偶’的老板与外人暗箱操作,拍卖给何夏的是假的住房占地薄。赵阖代表何夏村长去拍卖行交接时,拍卖行竟把假的住房占地薄给了赵阖。
张馨未得心之神往的“虫草”,不免悲痛欲绝,几乎以泪洗面的走出‘天下独偶’。
赵阖见此情景,生怕这丫头想不开,有什么三长两短,就陪同她回去,安抚她几句。回到住所后,赵阖还没来得及说是医村村长买下她的住房占地薄,门外就有几个飞扬跋扈的年轻人拿着住房占地薄,肆意驱赶张馨母女俩出门。令赵阖没有想到的是,那几个中年人拿着张家货真价实:’奇幻kan的住房占地薄,嚷嚷着要张家母女赶紧搬迁,腾出空房。
气势嚣张的几人显然不是善男信女子t恤的愣头青年竟是族长的儿子,不好的预感直上心头。但凡偏僻一些的农村大多是同姓的分支繁衍,相亲相邻的住在一起。十代,二十代之后,张家一族生怕乱了套,姓张的户数自然要推出德高望重的族长,裁定矛盾纠葛、整录族谱等等事宜。
如今,张姓一族的族长叫张道远,是张姓历代中最年轻的族长,刚过四十岁,接管族里事宜期间,能耐虽不大,偏偏有个能四处惹事的儿子张冲,不管大小事,只要息事宁人,张道远也就半睁半闭着眼过去了。没有人敢随意得罪族长,只要闹大了,族长有权给闹事的人除去族谱,就连上上的祖祖辈辈都连带除名,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殃及池鱼,就会成为众人唾骂的不孝子。闲言碎语也就算了,恐怕族里连土地也要收回,那就自掘坟墓了。只要牵连上族长的事,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再三退步。
张冲颐指气使的指挥着手底的虾兵蟹将把张馨的病母抬到大街上,然后开始驱逐里面所有的人。
赵阖为医村的一名医者,也是常受人尊敬惯了的,在这附近的土地上,还没谁敢对他嚣张的。如今看到一位杀马特风格的混混欲想在这里称起了霸王,神色大为不悦。
“老头,滚一边去,别妨碍老子办事,操!”张冲脾气暴躁,上来就是一脚,直接给赵阖踹到在地。
路过张馨门口的医村村民看到赵阖被人欺负了,赶紧向何夏报告来了。何夏一听这事还得了,赶紧叫上全村的壮劳力,带上家伙帮赵阖讨要个说法。
几十个村民手中拿着扁担、锄头、铁锤子……跟在何夏身后,雄赳赳、气昂昂的直奔赵阖挨打的地方。何夏并不是因为他是村长的身份愿意为赵阖出头,实在是念在同命相连的童子小秋灵才愿意奋不顾身。短短两天的时间,他何夏就要进血棺了,同为童子,小秋灵自然无从躲避,他早已不害怕只差一天两天的死亡。
世界不容童子,连童子的亲人都妄想踩在脚下,真以为童子都这么好欺负的是吗?今天就豁出去了,不杀鸡儆猴,真当是任人挤捏的软柿子。
生命即将走到尽头,这时候还被人欺负,何夏心头的愤怒可想而知。一场腥风血雨即将拉开帷幕。
张冲一见医村的大队人马,暗感事情不妙,赶紧向手下打眼色,示意他去请他老爹族长大人过来主持公道,就算这群人和张家母女是一伙的,张家也是归族长管,谁敢动族长,必会后悔莫及。
赵阖嘴角血迹斑斑,脸也青了一大块。身上还残存着被人踹过的鞋印。
见到赵阖如此模样,何夏当场就恼了,指着赵阖大怒道:“谁动手打的他,有种出来!”
一个吊儿郎当的混混果断的站了出来,摇晃着身体,牛里牛气的走到何夏的面前,眼神里还散发着挑衅的神气。
何夏背负着他,猛地一转身,一记响亮的耳光,快如闪电,迅如游龙。
啪的一声刺耳的打脸声响彻四周。
被打的小混混猛地感觉被巨力撞击一般,整个人倒飞出去,巴掌印都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