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下朝以后,你跟我到朝圣殿去一趟,将军器损耗的记录一并送到朝圣殿,这件事情你便不必再管了。”
“是,主人。”
夏思瑾揉了揉眉心,进宫来已经有七八日了,没想到却依旧什么都没查出来。
先前徒劳的努力,让夏思瑾莫名觉得烦躁。
“公主,箐藤大人,凝萃宫那边有情况。”
正当屋内两个人沉默着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和说话声。
夏思瑾和箐藤对视一眼,眸子里突然多了些光亮。
箐藤去打开门,是昨日来汇报情况的那个探子。
“禀告公主、箐藤大人,昨夜的那个宫女又出现了,刚刚才进去。还是只有皇后的那个贴身宫女一个人守着。”
夏思瑾扬眉一笑,先前的烦躁,似乎被这突来的情报掩盖了过去。
她站起身,对着箐藤抬了抬下巴,开口到。
“走吧,去看看。”
箐藤垂眸,跟着夏思瑾一起出了清云宫。
入夜后的皇宫和外面不同,入夜后的皇宫依旧灯火通明。
石子路上用各色的卵石铺筑,青石板路也泛着点点清幽的香气。
排成长长一列的宫女穿着浅蓝色的宫装安静地踏着宫道,守夜的太监们穿着深蓝色宫装与宫女们交错走过。
都微垂着头颅,看不清对面来人的长相。
巡夜的侍卫在皇宫中来回地走动着,见着每个人都要多打量上几眼,眼里尽是戒备,右手也紧紧握着剑柄,不曾离开。
昏黄的宫灯照亮漆黑的宫道,给在黑夜中行走的人们带去一丝微弱的光亮。
夏思瑾带着箐藤,轻巧地绕过在宫中穿梭的宫人,混进了凝翠宫。
宫里的建筑周围都不准有树木,凝翠宫也不例外。
夏思瑾和箐藤猫着腰绕到凝翠宫背后,借着清亮的月光勉强能够看清对面的人。
越靠近偏殿,殿内传来的声音就越发清晰。
夏思瑾和箐藤对视一眼,指了指头顶,意思是跃到房顶上去。
箐藤尴尬地点头,他没想到,凝翠宫的偏殿里居然会是这种情况。
夏思瑾倒是面色如常,微微退后,找了个地方借着力,脚下一点就跃上了偏殿的屋顶。
紧跟着,箐藤也跃了上来,跟在夏思瑾身后。
“主人?”
箐藤刚开口,夏思瑾就将食指立在唇前看向他,示意他噤声。
箐藤乖乖地闭上了嘴,看着夏思瑾轻手轻脚地趴下,然后挪开屋顶上的几片琉璃瓦。
屋内的光亮猛地从打开的口子里照射出来,夏思瑾眨了眨眼睛,朝里面看去。
箐藤顿在身旁,目光朝着口子里看去,殿内烛影摇曳,纱幕重叠,一片暧昧。
夏思瑾扫了一眼殿内,一眼就看见了宽大的床上交叠的两道人影。
听着屋内传来的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夏思瑾挑眉,撇着嘴,使劲盯着那张床。
“箐藤,你看着那个男人像不像景洛泽?”
“不像,那个人根本就不是皇上。”
“啧啧,我这个姐姐还真是会玩。那你可认识那个人是谁?”
“箐藤记得不曾见过这般身形之人。”
夏思瑾又啧啧两声,从怀里掏出一瓶药粉,坏笑着对着打开的口子轻轻抖了抖。
浅金色的粉末就那样洋洋洒洒地飘进了屋内,混在了空气中。
不知道是怎么的,床上那两个人本来已经渐渐停下来的动作却又猛烈起来。
夏思瑾压低声音笑了起来,然后心翼翼地重新盖上琉璃瓦,带着箐藤跳下了屋顶。
夏思瑾拍了拍自己的衣裙,听着殿内的声音,嘴角的笑容越发放肆,眼中的算计也愈发明显。
箐藤听着殿内的声音,只觉得那声音可比他们来的时候刺激多了。
望了眼夏思瑾,箐藤下意识抖了抖。
夏思瑾带着箐藤按着原来的路,悄悄回到了清云宫。
一进屋,夏思瑾就拍拍手,得意地笑了起来。
“一个时辰内就想离开,做梦,好好享受本宫送你们的大礼吧,哼哼哼。”
箐藤大着胆子凑到夏思瑾跟前去,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个金色的粉末应该是好几年之前的东西了。
“主人,您刚刚朝殿内撒了些什么?”
夏思瑾摊摊手,一脸无辜地耸耸肩。
“我只是不心将三年前失败的醉梦清撒了进去,有什么问题吗?”
箐藤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眼角不自觉地抽了抽,就连嘴角都在下意识地抽搐。
什么叫“不心把三年前的醉梦清撒了进去”,什么叫“有问题吗”,问题很大的好吗!
醉梦清是夏思瑾自己突发奇想研制的一种烈性药,比一般的药可高级太多了。
醉梦散的药性都不过是醉梦清药性的二分之一。
成品是深金色,服用之后至少能让人神智混乱、浑身燥热至少两个时辰,且无药可解。
但是三年前夏思瑾的那个失败品简直就是箐藤的一个噩梦。
当时夏思瑾拖着他跑下山去试验她手上各种药的药性,有天晚上他就被拖去了一家青楼。
那天夏思瑾还是跟箐藤像今晚那样趴在屋顶,用同样的方法朝屋子里撒了些浅金色的粉末。
结果那晚他和夏思瑾一直呆到东方泛起鱼肚白,屋子里的声音才慢慢消减下去。
夏思瑾趴在屋顶上,身上盖着箐藤的外套,睡得找不到东南西北。
但是箐藤就凄凄惨惨了,他趴在夏思瑾身边哭都哭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