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临沂那边来消息了。”
“嗯?说了什么?”
“信上说,他们想借王后大婚的机会,和您见上一面。”
巫墨轩斜靠在榻上,只穿了件轻薄的白色里衣,衣衫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身上,隐约能看见里面坚实的肌肉。
他脚边放着张桌子,桌上摆着各色水果,还有半壶百味楼的桂花酿,酒壶旁的杯子里还盛着半杯酒。
他之前听景洛轩说,百味楼的桂花酿是夏思瑾给的方子,如今已是红遍京都,那些闺阁小姐和出嫁妇人都喜好这酒。
甜又不腻,一股子酒香勾着鼻子,就像是要把魂勾走般。
这次来京都,巫墨轩便让澜宁去买了来尝尝,这一尝就再没停不下来。
来了好几日,每日都要喝上一两壶桂花酿,不然巫墨轩肯定不会乖乖去睡觉。
“要见本王?可有说具体所为何事?”
巫墨轩咬了颗荔枝在嘴里,偏着头看向澜宁,丹凤眼向上扬了扬,双唇因为荔枝的水润,被染成娇艳的朱红色,一片诱人光泽。
“回王上,未曾。”
“那便,去见见吧。可说多久见了?”
“信上写天字号甲位。”
“天字号甲位?可是本订的那间?”
“回王上,正是。”
巫墨轩吐出荔枝乌黑的核,转了转眼珠,在脑子里寻找着什么。
“今日可是十五?”
澜宁也像是愣住了,被蓦地一问,突然想起,今日确实是十五,刚好是王跳舞的日子。
他迟疑着,猛地点头,似乎明白他家主子在打什么算盘。
巫墨轩又伸手从身前放着的碗里,捻出一颗bai nen的荔枝,咬了一小口。
“把消息传给思瑾,她知道要如何做。”
“是,王上,属下这就去。”
澜宁关上门离开,屋子里就只剩了巫墨轩一个人。
他吐出荔枝核,下了榻一边整理衣衫,一边朝挂着衣袍的架子走去。
“十五,呵,小丫头,又能见到你了。”
巫墨轩取下衣袍,眸子里浮起一丝温柔,就连脸部的轮廓,都柔和了许多。
夏思瑾昨日从宫里回到的轩王府,过几日大婚,若是再不回来,老轩王恐怕要把她从清云宫拎出来。
那日见过李若钦,他并未传消息来,想着应该也是顾虑她出宫的事情,不敢出手联合。
不来找她,也落个清闲,省去件事情,正好在府里安心筹备大婚。
这会儿夏思瑾正在几个侍女的服饰下,试着嫁衣。
大红嫁衣上用金色丝线勾着涅盘的凤凰,衣领处用孔雀丝镶着祥云千花的纹路。
几个侍女服侍她穿好嫁衣,又将交领处的衣褶理好,几件衣袍的广袖整理到一起,便退了出去。
红烛正在帮她整理了裙摆和腰带,门外就传来箐藤的唤声。
“主人,澜宁来了。”
夏思瑾一怔,抚上耳畔的手也瞬间顿住,她跟红烛对视一眼,将目光移向门口。
箐藤的身影格外明显,甚至能透过光线看见他身上衣袍的灰蓝色。
他身后还有个影子,在纱纸上映出浅浅淡淡的轮廓。
应该就是澜宁了。
“让他进来。”
夏思瑾轻轻挥开红烛的手,朝桌边走去。
红烛提着她的裙摆,免得坠重,拖慢了她的步子。
箐藤打开门,退到一旁,澜宁看了他一眼,才朝里走去。
进门,澜宁就看到许久未见的夏思瑾,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知道夏思瑾长得极好,她及笄那晚,他也跟着巫墨轩去了。
那时候他就知道,夏思瑾的容貌,只是简单的妆容,都是祸国之貌。
这会儿看见她穿着那件华贵的嫁衣,耳上坠着流苏,澜宁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追着夏思瑾。
夏思瑾望了他一眼,也不生气,只轻笑一声,柔声开口。
“墨轩叫你来的?”
澜宁瞬间一惊,连忙收回视线垂下头。
他方才,僭越了。
“属下无礼,还望王后娘娘责罚。”
说着,澜宁就单膝跪在了地上。
这件事情若是换做旁的人,夏思瑾还没出手,她身边那个红烛和箐藤,就先出手戳瞎双眼了。
夏思瑾在桌前小心坐下,也不在意。
方才澜宁僭越,但也只是多看了些,目光清澈无杂念,又是巫墨轩的人,再怎么都要给两分面子。
“都是一家人,何必见外,起来吧。墨轩叫你来,可是有事要说?”
“王上让属下来将这封书信交给王后,是国师手下送给王上的。”
澜宁从地上站起,还是不敢抬头,只从怀里掏出那封信,双手递出去。
夏思瑾看了红烛一眼,红烛点头走到澜宁面前拿过那封书信,临走时还瞪了他一眼。
澜宁心虚地又将头垂了垂,等着夏思瑾看完那封信。
夏思瑾从拆开的信封里,抽出信,几眼扫过去,便明了了些许。
她折起信递给红烛,红烛拿着信在,点燃一盏灯,将信的一角凑上去,燃起火苗后,才扔进铜盆里等它燃成灰烬。
“今日可是十五?”
“回王后娘娘,今日确是十五。”
夏思瑾点点头,这下是彻底明白了巫墨轩的意思。
“你回去告诉他,我知道要如何做,他一切小心。”
“是,王后。”
说罢,澜宁便忙不迭地退了出去,朝巫墨轩所在的驿馆奔去,箐藤也跟着关上了门。
澜宁一走,红烛便站在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