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刑军营
“报告将军,粮仓有异动。”
夏刑站在营帐里的指挥台前看着沙盘,一个小士兵跑进来慌忙禀报。
自从上次夜里有人飞镖传信,告诉他军营里有奸细,意欲对军粮下手。
他便派了亲信一直暗中盯着粮仓,一有古怪就立刻通知他。
夏刑将手里用于标记的石头扔在沙盘中央的空白处,转身要走出帐外。
“走,本将军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军粮里做手脚。”
夏刑带着几个手下朝粮仓前去,但潜入粮仓的几个人,对即将到来的危险还毫无察觉。
“山子,你那边弄好了吗?”
“急什么,就你快。”
“你个死小子,给老子快点的,磨磨蹭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奶没吃够呢。”
“铁大头,你给我安静点,待会儿把人招来了,我们谁也跑不掉。”
“谁怕他,你给老子麻溜的。”
“你们两个,是在做什么呢。”
两道身影蓦地一怔,僵在原地瞬间不敢有任何动作。
黑漆漆的粮仓里,夏刑身上的银色盔甲在月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芒。
刹那之间,粮仓瞬间灯火通明,营帐外火光冲天,乌压压的将士将粮仓团团围了起来,不留一丝缝隙。
“你们两个,给我转过来!”
方才互相叫着绰号的两个人对视一眼,在对方的眼睛里都看到了一种叫做绝望的东西。
两个人慢吞吞地转过身来,不敢去看夏刑的脸,只能看见嵌着石块的泥土地上人影闪烁,随着火光微微晃动着。
“抬起头来,看着本将军!”
夏刑目光冰冷,左手扶着佩剑,周身是萦绕着长年征战沙场之人才有的血腥与杀戮。
铁大头最先抬起头来望着夏刑,昂首挺胸,一副坦荡荡的模样。
山子却是看见铁大头抬头才畏畏缩缩地抬起头,贼眉鼠眼、贪生怕死的模样。
“哼,倒是有个不怕死的。把他们给我绑到空地上,本将军要亲自审问。”
“是!”
夏刑冷冷扫了眼铁大头,眸中除了危险和杀意再无其他,但看向山子的眸子里却多了些不屑与轻视。
驰骋疆场的人,最厌恶的就是贪生怕死之辈。
四个红盔甲的士兵大步踏上前想去抓住铁大头和山子,铁大头却一把挥开两个人,仰着头开口。
“不用你们来,我自己会走。”
说完,就大踏步朝夏刑走来,身后两个士兵面面相觑,山子则被五花大绑让人扣着跟在身后。
夏刑看着山子挺着胸脯从他身边走过,顿觉有趣。
“把他们加进去的东西拿去让随军大夫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转头吩咐着左手边的那个人,又吩咐了手下人要注意加强戒备,便大步朝营前空地走去。
山子和铁大头被绑着立在营地中央,山子跪在地上,铁大头却单腿撑地,始终不愿跪。
夏刑走过去站在两人面前,瞥了眼山子便看向瞪着他的铁大头。
“你做错事为何不跪?”
铁大头冷哼一声,扬声开口。
“跪天跪地跪父母,我做了错事我承认,但凭什么跪。”
夏刑轻笑一声,朝他身后使劲压着的人挥了挥手,扶着佩剑在原地踱步。
“那你倒是说说,你做了何错事。”
身后没了力的支撑,铁大头便松了力气坐在了地上。
“我不该在军粮里做手脚,那是将士们的将士,将士们是要保家卫国的,我这样是将几十万大军埋进了死局里。”
“你倒是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那你说说,你为何要如此做。”
铁大头这次没了方才的力气,不自在地扭过头不去看夏刑,脸上是明显的不情愿。
“我爹娘被抓走了,若是我不这么做,我爹娘就会被杀。”
“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孝子,可是你知不知道,你是在用四十万大军和整个星睿的百姓,去换你父母的性命!”
夏刑语气狠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眼看着就要把铁大头生吞活剥塞进肚子里。
铁大头这次头垂得更低了,一脸羞愧和内疚。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想救回我父母。”
“那你说说,到底是谁给了你们这个命令,派你们来的?”
“不,不知道。只记得给我们药水的那个人高高瘦瘦,一副小厮的装扮。”
夏刑冷哼一声,看向远处疾步而来的随军大夫,眉心皱起,一脸询问。
大夫在夏刑面前鞠了一躬,才焦急开口。
“将军,那东西是蛇藤草泡的水,有剧毒,作用慢,若是食用超过三日,将腹部绞痛而死啊。”
夏刑握着佩剑的手一紧,狠厉地看向地上两人,心中一阵后怕。
若是没人告诉他这件事,若是他疏于防范,若是他去晚一步,若是。。。
夏刑不敢再继续往下想,只觉得越想越慌张,越想越觉得气愤难耐。
他走上前一脚踢翻铁大头,满脸滔天怒意。
“真是好歹毒的心肠,用四十万将士的性命去换你父母性命,我是该说你孝顺,还是该说你愚蠢!”
铁大头和山子听闻大夫的话时,就已经变了脸色,看样子被吓得不轻。
铁大头艰难地翻身起来,面色煞白,嘴唇都在哆嗦,口里喃喃地念着什么。
山子却是跪着挪到夏刑跟前,浑身都在发颤。
“将军饶命啊,将军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