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朝圣殿内发生的事情不到一个时辰,就在群臣中炸开了锅。
就连黄发孩提都知道在这星睿,丞相一人手握重权,在朝堂之上只手遮天,入仕为官的人更是清楚丞相在这朝堂中间代表了什么。
可是昨日夏思瑾将盐场的事从丞相手中硬生生地拦了下来。
若是夏思瑾和他们一样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还好说,但是夏思瑾身份摆在那里,还是个软硬不吃的主。
这次的事情一旦被她查清,真相水落石出,吏部尚书和盐场大使的位置,丞相就得拱手让给景洛泽。
而吏部尚书手上的人事调动权利,以及盐场白花花的银子就直接送到了夏思瑾和景洛泽手里,吏部恐怕就得大换血了。
各个老臣都识相地和夏思瑾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在事情还没查清楚之前,谁都不会去主动接近她。
夏思瑾今日着一身流彩暗花云锦宫装,外罩锦绣双蝶钿花衫,万千青丝盘成灵蛇髻稳当地待在头上。
发丝中间不过简单插了一只紫落碧月玉钗,耳上挂着红翡翠滴珠耳,手腕上扣着绕荑双翠手钏。
依旧是艳丽的色彩,她一个人笔直地站在那里,景洛轩着一身湖蓝色长袍立在她身侧。
景洛轩低着头和她低声交谈,夏思瑾偏过头仔细地听着,时不时朱唇微启说上两句。
发间的玉钗衬得她的脸愈发的白皙,双目深沉如宽广的湖,却泛不起丝毫涟漪。
精致的面容施以脂粉,樱粉色的妆容让她毫无表情的脸上多了些年少的星芒,少了些妖媚之意。
和景洛轩一字一句的言谈之间,只见世间难觅的绝代风华,如同那深冬时节傲世的孤梅,冷冽而娇艳。
“皇上驾到!”
原本叽叽喳喳的大臣们回到了自己应该站的位置上,低着头一脸恭敬。
夏思瑾依旧挺直了腰板,清冷的侧颜,一双似乎能看透一切的双眼放在景洛泽身上。
“诸位爱卿可有事启奏?”
“启禀陛下,臣有事启奏。”
一位站在夏思瑾右后方的大臣左跨一步站出来,朗声说到。
“准奏。”
“臣斗胆问,陛下打算何时正面处理缙云河的灾患。距离水患传来之日已有近一月,陛下一直忙于其他,只是拨了款目派了人手去,一直不见实在动作。
“臣等得,可是缙云河周围受灾的百姓们等不得,还请陛下尽快下旨,派人前往整治水患安置百姓。”
夏思瑾听见有人提起了缙云河水患之事,才想起那些个铁公鸡的钱财还没揽过来。
之前一直忙于各项杂事,缙云河的水患一直交给景洛轩在打理,也不知道如今是什么个情况了。
“朕知道了,退下吧。今日朕要宣布三件事,第一件便是这两日闹得沸沸扬扬的盐场一事,此事已经交给金云公主全权处理,逍遥王爷从旁辅佐,势必会查出幕后真相;
“第二件,便是缙云河水患一事。此事,逍遥王爷已经在处理,所以此次灾患便由逍遥王爷整治。
“正好缙云河距离盐场不过一日的距离,思瑾先和逍遥王一起启程查看缙云水患,安顿好百姓后便即刻启程前往调查盐场之事。
“最后一件事,便是金云公主和洛晨的婚事。待思瑾处理完盐场之事回来后,便开始着手大婚之事。”
景洛泽不过刚刚说到第二件事时,底下的人就再一次炸开了锅。
把盐场之事交给夏思瑾本就已经令人震惊,这下子更是连拖了许久的缙云河水灾一事也从旁交给了夏思瑾。
他们知道景洛泽和丞相剑拔弩张的关系,但却没料到景洛泽已经如此迫切地想要从丞相手中夺权。
一旦缙云河的水患处理得好,夏思瑾和景洛轩的名声就彻底有了实锤。
丞相手下之人长年仗着他的身份在外为非作歹,风评已经不堪入目,百姓们从来只偏向真正对他们好的人,夏思瑾和景洛轩此举便已经在民心上胜了一筹。
若是盐场之事再查个水落石出,吏部权利回到他们手中,再加上夏思瑾兄长夏刑手中的兵权,恐怕丞相只手遮天的局面要被彻底颠覆。
丞相站在底下面色阴沉,死死地盯着前方,努力克制住自己浑身的杀气。
作为食物链制高点的丞相都稳不住了,身边的人就更坐不住了,性子急躁的自然就会站出来反对。
“皇上,此事万万不可啊。”
“哦?何来不可之说啊?”
说话人是丞相之子,也正是夏思瑾打过照面的中书令。
他手握笏板却丝毫不见恭敬谦卑之态,全然一副根本不把景洛泽放在眼里的表情。
夏思瑾微微偏头斜睨了一眼愚蠢的中书令,心中直冷笑。
中书令似是感受了她的目光,转头看过来,还不忘给她抛了个媚眼。
夏思瑾只觉得一阵恶寒,暗自翻了个白眼迅速回过头来。
她开业那晚,这家伙是怎么说着非她不娶的。
果然不长脑子的男人都一个样,全是大猪蹄子。
“启禀陛下。金云公主纵使再尊贵,纵使再能力超群,也不过一介女流。就连男子都不一定能在全力整治缙云河水灾的同时调查好盐场之事,更何况是尊贵之躯的公主。若是期间出了什么事,后果不堪设想。”
“臣恳请陛下将盐场之事交于他人,以此减轻公主负担,也能避免公主过度操劳。”
夏思瑾有些意外地扬起唇角,本以为这中书令不过是个酒囊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