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凉凉看来,那群坐在网吧里的人才更像精神病。但是中年男子说的数量是一,打通电话之前看的人是她,所以她能确认,对方说的精神病吧里的状况如此诡异,老板又是这么一反应。孟凉凉选择不沾是非,当下放弃证明自己不是精神病,直接掉头出了这间网吧。依旧选择了最便宜的一家网吧进去。
这家网吧里没什么人,直到包宿的时间开始也才坐了七八个人。
她是为了省钱而没有选择楼上的包间,那七八个人约莫是为了游戏方便才选了一楼大厅。他们敲键盘点鼠标的声音格外的大,时不时的爆出句粗口、相互交谈笑闹几句。
大抵孤单的人都会害怕安静。静夜里,这些动静让孟凉凉觉得心安许多。
孟凉凉本打算查询一会儿招聘信息就休息,却是直到凌晨一点也没觉得困乏。她将椅子调整舒适,闭了眼睛养神。朦朦胧胧的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没有。
网吧门窗紧闭,空调大开,再加七八个人的吞云吐雾,空气渐渐的差起来。
孟凉凉睁眼看了看时间,已是凌晨四点钟。她站起身来让网管开了门,沿着路灯的光亮往菜市场的方向走去。
凌晨五六点钟的菜市场外都是批发车,在那里可以买到最新鲜最便宜的果蔬。孟凉凉打算批发一些,转手卖掉赚些差价。
蚊子腿小也是肉。
路上偶尔跑过一两个晨练的人,慢悠悠走着的孟凉凉就显得格外与众不同。清鲜的空气中,她伸了个懒腰,正考虑着要不要顺便晨跑一会,就见到一群人面色张惶的从一家店铺里跑出来,那架势、那神情好似逃命一般。
不对!不是好似!他们根本就是在逃命。
一个身材矮小、面容凶悍的黑衣男人手持着一把造型夸张的大砍刀,左劈右砍,步如疾风。将那些人一个个的砍倒。眼见着血花一串又一串的绽裂飙飞,孟凉凉哪里还淡定的下来。
“杀、杀、杀、杀人啦!”
孟凉凉本能的转身逃跑,两条腿虚软的不像是自己的,不过她的声音依旧的洪亮绵长,还透着那么一股子凄厉惊恐,划破黑沉的穹空,传的悠远悠远。
孟凉凉跑了一阵,被一位晨跑的大妈伸臂揽住,“怎么了,怎么了?孩子。”
与凶手相聚不足两百米,这种时候能停下吗?
必须不能啊!
孟凉凉一边抖着手向后指着,一边要拖着大妈继续跑。奈何胆子实在小,出息也实在没多少。一鼓而起的劲儿经这么一顿,就都散了,再要跑两条腿已然不听指挥。
孟凉凉有些语无伦次,指着杀人现场催促着大妈报警。
这位大妈的眼神好似有些不好使,眼瞧着那血淋淋的现场,还是一脸的状况外。只是拼力的安抚她,让她说清楚状况。
而这时那些仓皇逃跑的人都已伏倒在黑衣男人的刀下。那个男人并没有逃离现场,他将大刀斜插在地上,眯着眼睛向这边看着,一动也不动。
恐惧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成为愤怒。那股怒气从孟凉凉的胆边冲过,让她重新有了力气。她大吼一声,拉着大妈就跑。那速度如果拿到校运动会上,一定可以破纪录。
孟凉凉那似尖叫又似怒吼的声音夹杂着大妈那一声又一声的“哎呦”,很快的飘远了。
黑衣男人望着孟凉凉惊慌跑远的身影,一头一脸的摸不到头脑。滞了一阵后,他转头看了看东方天际,从手上扯下一条手链,迎风一抖,手链迅速的膨胀延展化作一条手腕粗的长锁链,如灵蛇穿梭似蛟龙盘旋,顷刻将地上的“尸体”穿做一串。
黑衣男人一扬手,锁链连带着那许多的“尸体”一起缩小,飞回他的掌心。再一次的望了眼孟凉凉跑走的方向,他抓了抓后脑勺。而后拔起刀来跃上屋顶,三跳两纵,几下就没了踪影。
晨曦初露,路灯渐次的灭了。
路边的花坛边沿坐着磕磕巴巴复述状况的孟凉凉,还有一位揉腰捶腿,边喘大气边哎呦叫天的大妈。
当孟凉凉努力组织着语言复述到第三遍时,大妈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恍惚听明白了些什么的神情。
“你是说就在那个网吧外面,一地的尸体,凶手都杀到大马路上了?”
“那些人是从网吧里跑出来的?”
“三尺长的大刀?”
“一个凌空飞旋就砍倒了两个人?”
“就在刚才?”
......
大妈的问题一一的得到孟凉凉的肯定。每肯定一个,大妈看孟凉凉的眼神就会变上一变。
孟凉凉心焦的很。如今这年代,路边也找不到个电话亭,又遇不到其他人,能求助的唯有这位大妈。可惜这位大妈的反应迟钝的厉害。她现在已经不怀疑大妈是眼神不好,她怀疑对方是否患有神经系统退行性疾病。
孟凉凉看着正上下打量自己的大妈,心中不由的升起一抹惋惜——这位大妈的年纪还不算大,人也好。可惜了,还这么年轻就出现了发病的迹象。
仔细打量过孟凉凉,此刻的大妈已没了刚刚的气怒,她的心满满的被惋惜填满——这小姑娘还是个孩子呢,长得清清秀秀的。可惜了,这么小就得了精神病。也不知道是受过什么刺激。
瞧她那一脸的菜色,就知道这孩子长久的吃的不好。瞧她眼下的黑青色,就知道这孩子长久休息不好。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孟凉凉没心思去注意大妈的神色,她不屈不挠的解释着,努力引导大妈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