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目光清寒,声音也冷冰冰的:“三哥从前看到我,恨不得巴结讨好,如今都敢不将我放在眼里了,一个扶不上的废物,父亲不会指望着他来继承家业吧?”
萧丞相看着她道:“若昀儿能堪大任,为父何须退而求其次?”
萧玉直言不讳道:“太后曾夸我,是萧家这一辈中最为出色的女儿,说我比姑母更具谋略,不知父亲觉得玉儿可担大任?”
萧丞相微愣,没想到萧玉有此野心。
萧诀死后,萧丞相也暗暗失落,萧玉为何不是男儿身,众多子嗣中,萧玉确实是最为出色的一个。
萧丞相的语气里,隐带遗憾:“玉儿,你始终是女儿家,始终要嫁人生子,朝堂之上,更不容许有女子为官。”
“父亲莫不是忘了,除了二哥,还有炎儿,他是大哥的嫡子,若从小栽培,他比三哥更适合做这个家主。”
“炎儿太小了,萧家等不起。”
“父亲春秋正盛,炎儿有父亲亲自教导,定成大器,玉儿亦愿终生不嫁,守着炎儿,守着萧家。”
萧丞相又怔了怔,脸色神色变幻不定:“玉儿,”
萧玉冷冷哂笑,毫不留情道:“三哥是什么资质,难道父亲不清楚吗,让一个废物继承萧家,不用容九出手,萧家何愁不亡?难道父亲真的想让萧家的百年基业,有朝一日,断送在一个废物手里?”
萧丞相皱着眉,微怒,声音也阴沉起来:“风儿是你三哥,你口口声声都是废物,玉儿,你的规矩教养呢?”
萧玉脸上嘲讽更甚,讥诮道:“父亲不过对他稍加重视,他便得意忘形,跋扈肆意,这种人比宁王更不如,父亲觉得这样的人,能护佑萧家,帮助萧家成就大业吗?”
萧丞相看定她,也不知在险些什么,默然了许久,问道:“若是为父扶持风儿母子,你当如何?”
萧玉漠然:“除了给大哥和母亲报仇,以后萧家所有的事情,都跟我无关。”
萧丞相看着她倨傲冰寒的目光,眼底透出冷锐:“你这是在威胁为父吗?”
萧玉神色未动,诘问道:“随父亲怎么想,就算父亲不为萧家的将来考虑,也别忘了,是你害得炎儿没有父亲,又失去祖母,即便父亲狠心无情,毫无愧疚,也不能否认,大哥和母亲,是因你而死,母亲生前最疼炎儿,你欠他们的,补偿在炎儿身上,过分吗?”
萧丞相冷沉不言。
萧玉转身要走,在即将跨出门槛时,顿了顿,并未回身,听着隐隐传来的哭声,冰冷地说了一句:“父亲,萧家是折断我傲骨的地方,更是害死大哥和母亲的地方,我恨萧家,若还有什么是值得我在意的,不过是二哥和炎儿,若是父亲执意要扶持三哥母子,以后你我各谋各的,互不相干。”
萧玉从萧丞相的书房出来,去了灵堂,看着跪着一地哀哭的人,心里却只有悲凉。
人走茶凉,真正心里哀恸的又有几人?
萧玉在灵堂里呆了一整夜。
“玉儿,”
萧玉闻声抬起头,曦光下,萧若和宁王朝她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