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则轩停下手中的活儿,“有事你就说事,没事你可以走了。我很忙,没工夫陪你扯淡!”
“呵,蓝则轩,先别忙下逐客令,我很好奇,是个什么样的黄花闺女被你拿下了?不会是秦丽雅那个老chù_nǚ吧?那也未免有点太可笑了。”于梦涵冷嘲热讽,她非常想看到蓝则轩尴尬难堪时是怎么个模样。
“想看笑话?这里没有,请到别处去!还有,想看别人笑话的时候先反观一下自己,看看自己本身是不是就是一个笑话!”
“蓝则轩,你恼羞成怒了!”于梦涵得意地笑着,故意凑近蓝则轩身边仔细观察他的反应。
蓝则轩起身走开,冷笑,“你真无聊!”
于梦涵却不肯罢休,她转身走到蓝则轩的卧室门口,冲着蓝则轩笑眯眯地说,“蓝则轩,你自己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她怪模怪样的神情引了蓝则轩的警惕,他忽然想到什么,三步并作两步奔向卧室,推开堵在门口的于梦涵,一眼便看到了雪白床单上醒目的殷红,像初开的红梅,像三月的桃花飘飘洒洒的落红……
看着看着,蓝则轩只觉浑身发烫,他在心底狂喊着一个名字,“心怡,我的妞妞……心怡……”他轻轻走近去,像是怕惊醒一个梦,又像是怕带动的风会让那些花瓣飞走一般,虎躯半蹲在床边,缓缓伸出手去慢慢来回抚摸那些殷红的花瓣,手指竟然有些发颤,心里既喜悦又难过)
喜悦的是,那一夜,在他的卧室,在他的床上,他要了她,把她变成了自己的女人。而他正抚摸着的这些殷红花瓣便是她只为他绽放的最珍贵的美丽。
难过的是,那一夜,他似乎一直在很粗鲁的向她索取,失控到完全没有想到要怜惜一下柔弱的她,带给她的只有恐惧和慌乱,而没有什么给她留下什么值得回忆的甜蜜与美好,在她人生的这个转折点,他没有给予她应有的呵护与体贴。
“蓝则轩!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他忽然高声怒骂了自己一句,然后起身,拨开床上散乱的被子枕头,将那条印上殷红花瓣的雪白床单抚抚平,一丝不苟地折叠好,找出一只真空袋,装进去封好,锁进了一只老式柜子中。
于梦涵一直站在他身后,看着他认真地深情地做着这一切,心下有极淡的酸涩,又很是不屑,冷冷哼笑着,暗想,“土佬冒就是土佬冒,农民就是农民,那怕是做了军长,也改不了骨子里的土气和封建思想。”
她想起当初她第一次跟仝令思在一起时,也有这些东西,可是仝令思把那床单团巴团巴,直接扔进了垃圾桶,她似乎也还巴不得他这样做,那个时候是学生,这种事要是被别人发现,可不得了。
等蓝则轩做完这件事,于梦涵坐进沙发,摆出一付要跟蓝则轩长谈一番的架势,不卑不亢地说,“蓝则轩,我一直以为你会坚持到底不破功呢,原来你也不过如此。哎,谁让咱们都是饮食男女呢,食色性也,是吧?算了,这些事儿呢,我也看得开,不会计较的。既然你也有了相好的女子。那么在这件事上,咱俩算是扯平了。谁也不比谁高一截,谁也不比谁低一截,大家半斤八两彼此彼此。我今天来呢也是有事儿跟你说……”
于梦涵顿了顿,她想看看蓝则轩的反应,蓝则轩却什么反应都没有,她于是又接着往下说,“折腾了这么些年,我也累了,不想再折腾了,也折腾不动了,我想安安静静地过日子,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好啊!”蓝则轩接过她的话,不疾不徐地说,“我也正有此意,毕竟咱们也在一起这么些年了,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能满足的我尽量满足你。这之后,你我彻底了断,各走各的路,谁也不耽误谁。”
“唔……”蓝则轩的话让于梦涵吃了一惊,她一时之间有些没太明白他的意思,“了断?各走各的路?你什么意思?”
“了断就是从此分开,彼此没有任何关系,各过各的安静日子。你不也是这个意思?”强扭的瓜不甜,他用十多年的宝贵光阴论证了这一伟大的民谚,代价不菲!
“啊,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还搬回军区大院那边住,咱们以后再也不吵架了,和和美美地过日子,然后生一个孩子,再不生,我真的生不出来了。”于梦涵忙具体解释,说到生一个孩子时,脸上浮上了红晕。
这下轮到蓝则轩吃惊了,不过,他只是有些意外,顽固的十几年的于梦涵竟然突然转性了,说要跟他和和美美过日子,他多年来费心巴力能想的办法都想了,一心想跟她好好过日子生孩子她说什么也不肯,就差下跪了,根本没有结果。如今,黔驴技穷的他有心上人了,要放弃了,准备跟过去一刀两断,她突然来找他说要跟他和和美美过日子生孩子,他能不意外么?
“没这个必要了吧?”蓝则轩提不起兴趣,对她的提议一点也不热心。
以于梦涵多年来对蓝则轩的了解,她以为蓝则轩一定会露出求之不得的笑容,见蓝则轩不只没有她预期中的高兴劲儿,反而十分冷淡,她有些吃不住劲儿了。
她急急站起来,走向他,想要去抱住他的腰跟他亲热亲热,蓝则轩却忽地退出好几步,神情疏离地看着她,不再像以前每次见到她总是急猴猴的想跟她粘乎。腊月二十八的时候,他还在电话里要她跟他回家过年呢,这才几天工夫,他就这样了?于梦涵的心底没来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