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刻,她甚至想过,或者可以考虑嫁给他,就这样永远幸福下去多好。
吃过早餐,收拾过碗筷,她极有耐心地把家中细细打理一番,看看时间尚早,从他的书架上抽了本《一寸山河一寸血》,搬了把小竹椅坐在阳台上,边晒太阳边翻看。
蓝则轩应该很喜欢翻看这本书,书里好多地方都有密密麻麻的批注,顾心怡看一段原文,再揣摩半天蓝则轩的批注,心里便有隐秘的欢喜在涌动着。
翻到某一页的时候,她注意到了夹在其中的差不多有两指宽的一枚细书签,书签是用一张老照片做成的。
她取出书签拿在手中反复端详,发现照片中是一对年轻男女,看站位的亲密程度应该是一对恋人,男的神采奕奕玉树临风,女的纤弱妩媚冷艳疏离。
她认出那男的应该是二十岁左右时的蓝则轩,一身笔挺的军装衬得身姿挺拔修长的他更威武雄壮,眉宇间是难掩难藏的勃发英气。
哎,顾心怡暗自叹气,她其实不是很喜欢外表太过男性化的男人,可是,是什么时候,这种观念已悄然发生了变化?
女子眉间有淡淡的似有若无的忧伤,这让顾心怡觉得似乎有些眼熟,好象在哪里见过,在记忆里搜寻了半天,却一无所获。
这女子有一种天然的弱质美,是那种男人一见就忍不住想怜惜不忍让其受一点苦楚的弱美,很能激起男人强烈保护欲的那种弱质美。
这样的两人站在一起,蓝则轩的胳膊揽着女子的削肩,似乎挺兴奋又有一点点僵硬的感觉,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单独与女子合影或者说与爱着的女子合影,也由于年轻,多多少少有些不自然。
不过,这样的动作看上去是亲密亦是支撑,一刚一柔互相映衬,是难以形容的和谐美。
想来应该是在军校上学期间留的影。不管是怎么样的情形下拍的这张照片,两人身上散发的那种逼人的青春气息是挡都挡不住的。
“她是谁?”顾心怡一手撑在下巴处,一手把照片举在眼前不远处,出神地看着照片中的女子以及两个人之间那种无言的亲密,陷入了深思。
她确定她不认识这女子,可是又觉得好似在哪里见过,有些眼熟。不过,她也隐隐约约猜得出,这可能就是蓝则轩大学时期的恋人现在的老婆吧?她听姐姐说过那么一句,说他大学时追过一个校花并最终与她结为伉俪。
她反过书签想看看背面有没有记录什么信息,却在书签背面看到这样一句话,“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没有日期没有落款。看笔迹跟书中的批注很是近似,那么应该也是蓝则轩的亲笔。
突然觉得阳光好耀眼,她伸手遮挡住眼前的光,闭眼休息了一会儿。良久之后,她睁开眼,将书签放回书中,合上书页,起身离开阳台,把《一寸山河一寸血》放回书架原来的地方。
可能真的是冥冥中一切只有天意,她以前也住过这里,偶尔闲极无聊时,也会翻看一下他书架的书,而且,好奇的时候,她在给他收拾家时甚至故意留意过这个家中可有他老婆的照片什么的没有。可是,她不曾在这个家中发现过女人留下的任何痕迹。
他的电话打进来,问她起床了没有,吃过饭没有,他说话的声音不高,耳语似的,顾心怡心里难受,潮乎乎的,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软再柔软一些,她第一次主动跟他撒娇,好象要掩饰什么似的。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呢?你说的今天给我安排个好的去处,我还等着呢。”
“我说过么?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这个男人,竟然公开抵赖。
“啊,哥,你咋这样啊,你出尔反尔的,你这平时都是怎么带兵的?有你服气你么?”她极力让自己高兴起来,使劲找话说。
“谁不服谁就等着倒霉!”他故意恶霸霸地说。顾心怡哧哧地笑起来。
笑罢,她用极依恋极粘人的语气说,“哥,你忙完就快点回来吧,我一个人待在家里好寂寞好孤单的。”
蓝则轩在电话那边得意地嘿嘿两声,“好的。有什么想吃的提前说话,晚上给你带回去。”
“没有。只要见到你就好了。”
“我不是幻听了吧,今天这么温柔乖巧还善解人意,别是给我设什么陷阱了吧?”
“哪儿能呢。再说,这种事,哥你是专家,我哪里敢鲁班门前弄大斧?”
只是听听这声音,蓝则轩都得酥半边,这小女人到底怎么了?一觉醒来突然性情大变?他都可以立刻想像出她小鸟依人的模样,扰得他坐在军部的办公室里都有些心猿意马。
“嗯。这话我爱听!正忙,先挂了。回家聊。”蓝则轩挂了电话,再不挂电话他会有把持不住自己即时回家的冲动。
顾心怡呆呆地坐了许久,思绪万千,收都收不拢,想到后来,累得不行,直接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蓝则轩挂掉电话,静坐沉思,腮边的笑纹时隐时现。恰在这时,小王在门上敲了敲,鬼头鬼脑地闪了进来,一脸鬼笑,见他不忙,便走近来压低声音说,“首长,恭喜哈,您又得请客了。”
蓝则轩沉下脸,甚是不耐烦,“成天不忙正事,就知道嘻嘻哈哈,就知道请客吃饭,什么时候能提高一下趣味?一到学习钻研专业问题,就吊死鬼拧绳,赶架子上架似的,一个个把你们都难死了。”
小王干咳两声,指指墙上的表,仍然嬉皮笑脸,“首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