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着呢,常常会念叨你,听说你有了五哥的孩子,高兴得什么似的,在家给孩子做小被小褥小袄小鞋呢,这可有的她老人家忙的了。姥姥说,多亏了她窖藏的那几坛老酒,不然的话,她老人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抱上我五哥这儿的从孙呢。五哥跟姥姥住得时间长,姥姥最疼五哥了,偏偏又跟你投缘……这次听说我们要来,也闹着要来呢,好不容易才劝住。”一席话说的顾心怡面红耳赤,她站起身,“我去看看孩子们作业完的怎么样了。”
吴迪便也回去准备午饭了。
“认真的认,认识的认,认可的认……仁,仁义的仁,仁爱的仁,仁慈的仁。”
顾心怡站在讲台上,举着教鞭,微笑着教孩子们学新字,组新词。看着教室里那些活泼可爱的小脸,她心里会有说不出来的感动。教着教着,有时候就会走神。
教完一组,她给孩子们布置好作业,在教室里来回走着,微微觉得有些疲惫,便在一张空着的小板凳上坐下来休息,小板凳太小太低了,她坐不了几分钟,觉得气都不顺了,便站起来又来回走动。
一晃来到青水岩二十多天了,这些日子,可能是蓝家妈妈嫂子还有吴迪做得饭确实好吃,也做得很用心,反正她饭量出奇得好,特别能吃,眼见着腹部一天比一天鼓了起来,真是一天一个样儿,连小孩子们都开始关心地问她,顾老师,你肚子里是不是有小宝宝了。
顾心怡总是笑笑,满眼幸福地回答道,是呀。孩子们也开心地笑。
她没有想到,就这么些日子,变化会这么大,晚上睡下,夜深人静时轻轻地抚着明显可以看到凸起来的肚皮,淡淡的喜悦便会在心头来回涌动。
这样的时候,她疯狂地思念蓝则轩,要说分开尚不到一月的时间,那种深切的带着身体的疼痛的思念常常令她午夜梦回泪湿枕巾。
天气不错,下课了,她走出教室,坐在院子里的小石凳上歇息,蓦然回首,看见她日思夜想的蓝则轩从院子外边走了进来,看见她,便站住不动,深情地微笑着向她张开了双臂,她欣喜若狂,起身飞奔了过去,眼看就要扑进他怀里了,他却突然拉下脸开始后退……
无论她如何叫喊他,他就是不肯停下后退的脚步,她哪里肯舍,便快步追他,她追得越快,他退的越快,他旋风一般地后退着,与她的距离越来越远,蓦地,他身后出现了一道悬崖,她甚至都来不及提醒他,他就那样快速后退着跌下了悬崖……
“哥!哥!则轩哥……!”凄厉的叫声惊醒了自己,也把王晨给惊醒了。
王晨爬起来,伸手在顾心怡脸上一摸,又是湿湿的一手泪,她给她摸出手绢,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问,“做噩梦了?”
顾心怡不语,拔开了她的手。
王晨给顾心怡掖了掖被角,“要不要喝水?”
“不喝。”
王晨叹了口气,躺下了,嘟哝着,“我真搞不明白你们,明明好的蜜里调油,你想他想得半夜哭,他想你想得深更半夜打电话骚扰个没完,明明也可以住一块儿,偏不往一块住,偏要你东我西,你男人那活儿是必须在那里干,你呢,你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活受罪。难道是爱了都爱了,孩子也有了,还舍不下面子,拉不下架子,崩着不服低?你跟自己有仇啊?干什么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王晨说了半天,顾心怡一声不吭,根本不理她那茬儿。
“你倒是说话呀,到底有什么问题?还是有什么坎儿过不去?”
“没有。”一阵沉默之后,黑暗中顾心怡崩出两个字。
“是啊,看起来应该是没有。来青水岩是你自己非要来的,也不是你男人逼着你来的。你这怀孕才三个月,追着前来侍候的人倒来了五个,你不高兴挤兑走两个,也还有三个。你婆婆喜欢的天天恨不能给你做满汉全席,在这么小地方难为她天天怎么给你花样翻新的。虽然还差一道过门的程序,看来人家的家人是已经接纳你了,你嫁就对了,为什么不嫁呢?我实在是想不通啊。”
“能嫁早就嫁了,没嫁就是不能嫁。”顾心怡幽幽长叹,嫁不嫁,真的不那么重要,对于她来说。她是思念他,想看见他,并不是要嫁他。
“你可愁死我了。来来来,你倒是给我说说,怎么个不能嫁法,如果是他蓝则轩委屈了你,别看他是个首长,他就是天王老子我也帮你找上门去跟他算账,你信不信?”
“行了。谁也没有委屈我,是我自己不想嫁总行了吧。我就是想要孩子,但不想嫁人这总行吧。”
“你不说是吧。蓝则轩离得远,这一时半会儿够不着,吴迪可是他亲妹妹,我明儿个问吴迪去,看看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王晨从来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她说到做到。这一点顾心怡还是比较了解的。
“你不要闹了好不好,我就是做了个噩梦,也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的,不说你自己多事儿,还让他家人认为我怎么怎么的。”
“这该大惊小怪的时候,那就得惊一惊,怪一怪。我又不傻,放心,我不会把你装进去的。”
“你非得逼死我,是不是王晨?好了,我全告诉你得了,他有老婆。他不能娶,我不能嫁,这总行了吧。”
“这怎么能总行了呢?他不能娶他干什么睡你,他睡你的时候他不知道他不能娶你么,你不知道你不能嫁他么?难道他能对你说,我只想跟你睡,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