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撒谎,那就是你的孩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几个月前,你开着军车大闯入蔚华女子医院,又千里追她回到你身边,你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全市人民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会不知道?”
“那能说明什么?你既然知道这个,那也一定知道,她有过好几个男朋友。我跟她在一起,不过是逢场作戏,无非是想引起你的关注。谁能证明孩子是我的?你要信网上的谣言,我无话可说。但无论如何,你不能生孩子。”
他的声音寒冷清晰,坐在隔间的顾心怡,一字一句听得一清二楚,那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格外令人寒心,仿佛万千冰刀蜂聚飞来,精准地扎在她心头,刀刀见血,她不觉得疼,她只觉得冷,冰冷冰冷。
“呵,则轩,你当我傻子,你休想哄我。我不会信的,要想我信,除非你让顾心怡把两个孩子做掉,那时候,我再考虑要不要把孩子生下来……”
够了,没什么必要再听下去了。她已大致明了他为何沉默,她也知道她该如何做了,虽然她很难过。
顾心怡走出房间,面色苍白,虚弱的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但她极力支撑着自己,推开606间的门。
四目相对,空气瞬间凝成冰块,纷纷坠地碎成冰碴子……
顾心怡努力地朝蓝则轩温柔一笑,因过于努力,面部的表情显得有些僵硬。而那笑,凄凉的宛如一朵刚刚颤微微绽放开就被风雨催落凋零的花,才一显现,片片零落,倏忽即逝,那么凄怆,令人心碎,令人肝肠寸断。
她清清嘶哑的嗓子,深深看进他冰冷的眼底,“谢谢,谢谢你曾给过我的那些逢场作戏的欢乐。”
顾心怡的出现令蓝则轩暗暗震惊,她那一笑让他全身的血液骤然降至冰点。
他的唇似乎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然而终是什么也没说。
他黝暗的眸光渐渐聚拢在一起微眯,是深不可测的寒潭,他一向神清气爽的面庞渐渐笼上了深浓的冰霜。
她转向于梦涵,迅速恢复了平静,平静地陈述着,“我知道你想要什么答案,也确实如你所愿。我已认清一个事实,他的确爱的是你,爱得非常深非常深。
而我与他之间的一切,你的确无须在意。
刚刚,他一句已精辟地总结了我俩的关系,我们不过是逢场作戏,对于他的这一总结,我非常认可。而这年头,逢场作戏的真的多过牛毛,实在算不上什么。
更何况,我对他甚至都算不上逢场作戏,他就是一个陪练的角色,他不是我失恋之后临时抓到手的一个填补暂时的情感真空聊以解闷的陪练。我没有爱过他。
我才25岁,自认长得也不太吓人,我怎么可能爱上大我十几岁的男人,老到都可以做叔叔了。
还要告诉你的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是,我肚子里的孩子的确不是他的,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我从来也没有说过这孩子是他的。
陪练之余,我之所以跟他走得这么近,也可以理解为贪恋他的权势)可是跟了这么久,我才发现,他那点权势那些钱对我来说,真是太小意思了,我真的看不上。
现在,我真的不想跟他玩了。感谢你提供这样一个机会让我清醒,我可以玩得太嗨了,以致忘了自己的初衷。真的感谢你。
你们好好过吧,他真的爱你,相信你也一样爱他。
我曾经在他的一本书页中看过你们的合影,他在照片后面写着:曾经沧海难为水。什么意思你肯定清楚,就是在你之后,他不可能再看上任何一个女人。
你真的不用费尽心机再找我来。不过,这也证明,他成功地利用我引起你对他的重新关注和爱恋。那么,我也为自己能这样帮到你们感到安慰。
我跟他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真的。此刻之后,更是路人。”
说了后来,顾心怡笑了,笑得十分开心。
如果这是他想要的,她再心碎也会给,她本来也没有期盼从他这里得到什么。所以,没有什么好在乎,好不舍的。
只要他开心,顾心怡告诉自己,一切都无所谓。
迷恋已是昨日黄花,从今往后,彼此桥归桥,路归路。
顾心怡忍住心痛心碎忍住即将奔涌而出的泪水,她拿出手机微笑着拨通了安少杰的电话,柔情似水地问,“少杰,你在哪儿呢,你快来接我……我在饕餮人家。现在!立刻……十分钟你不过来,我就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自始至终,面青铁青的蓝则轩,手撑在桌子上,由于用力,指节微微泛白,而被他撑着的桌子,此刻正不堪重负地呻吟,只要他稍一用力,那桌子估计就会化为木末儿。
她打完电话,云淡风轻地微笑着向二人点头,“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
走到楼梯边时,脚下一滑,她差点跌倒,幸好及时撑在楼梯扶手上,才勉强撑住自己笨重的身体,仅此一瞬,她面色苍白,额上浮上了一层冷汗。
蓝则轩心头一惊,飞掠而至,伸出有力臂膀扶稳她。
他冰冷的表情仍在,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声音平稳地说,“我送你。”
她重新站稳,拨开他的手臂,轻声却是坚定地拒绝,“离我远点,别碰我!”
说完,她扶着楼梯扶手,缓缓地却是稳稳地拾级而下,一步一步走出了他的视线,留给他的是一抹孤单却倔强的背影。
他一动不动,眼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他能感觉到,她转过身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