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石又在发呆,坐在教室里,痴痴地望着窗外,窗外唯有山峦起伏,细雨纷纷。
顾小石有个绰号,叫做“顾三怪”,这是很早之前便有了的,给他取这个绰号的,正是他的同学兼死党——王胖子。
王胖子大名叫做王威,从社区的幼儿园开始,就和顾小石同班且同桌,然后是小学、初中再到高中,更奇怪的是无论怎么调换座位,王胖子总会在顾小石的四周,用王胖子的话来说,那就是:“上天注定我们两人要成为兄弟,上天最大。”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王胖子无疑是最了解顾小石的,之所以给顾小石取这绰号,王胖子是经过深思熟虑了的,总结了幼儿园3年,小学6年,初中3年,共计12年的经验,他坚持认为,“顾三怪”这个绰号,名副其实。
“顾三怪”之中的第一怪,就是顾同学此时此刻正在干的事——发呆。
王胖子从来不认为顾小石的脑袋有任何问题,反而觉得这个看上去呆呆的少年,头脑真不错,但就是喜欢莫名其妙地发呆。顾小石没有固定发呆的时间和地点,上课会发呆,下课会发呆,甚至于走在路上,偶尔也会盯着一棵树一朵花发呆,王胖子一度认为顾小石有神经病,但每每到关键的时候,比如考试,顾小石总是很快完成试卷,并且以一种很高明的手段,让王胖子成功地“借鉴”,从小学到现在,屡试不爽。王胖子也曾多次问过顾小石为什么会发呆,顾小石自己也解释不清楚,反正不定时的就会出现这种状况。
“顾三怪”之中的第二怪,就是顾同学从来不怕冷。
严格地讲,顾小石成绩中等,模样中等,身材中等,已经十八岁的他,身高178厘米,体重却只有130多斤,比起王胖子来说,当然差距巨大。王胖子身高172,体重据他自己说也是172,顾小石嘴上不说,但始终认为王胖子的体重应该是把最后那个2放在前面来,就王胖子那3尺5的腰围来看,这个数值是靠谱的。山城的冬天经常会吹来刺骨的湿润的风,穿上再厚的衣服,也会让人感觉自己像是裸奔一样,完全暴露在寒风中。以王胖子的脂肪厚度,在冬天最冷的时候,也要穿上厚厚的羽绒服,但顾小石却总是一件短袖t恤,一件薄薄的甚至有点短的外套,如此穿着,轻松度过好多个冬天了。其实王胖子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怕被别人当作怪物,顾小石根本就不会穿上那件外套,单凭一件短袖,足以过完四季。
“顾三怪”之中的第三怪,就是顾同学的体力特别好。
关于这一点,顾小石自己也觉得奇怪。他其实不是跑得有多快,跳得有多高,力气有多大的类型,而单纯的就是耐力好。学校的体育课,跑步是经常会有的,跟那些男同学比,30米50米100米,甚至200米,顾小石没有任何优势,而且还会落后一些,但说到长跑,400米以上的那种,高中偶尔还会有1500米,顾小石从来都会以一种不快不慢的速度跑完,而且还不见他喘气。王胖子发现,顾小石做任何体育运动,从来就没喊过累。故此,王胖子认为顾小石是个怪胎,而顾小石解释,是自己帮别人搬啤酒锻炼出来的。
这就是顾小石,一个奇怪的普通人。
顾小石的家在山城东面,长江和乌江交汇处,滚滚长江在这里绕了一个大弯,汇同乌江一起流向东方。一江之隔的对面,是山城的一个行政区,叫做fl区,实际上涪陵这个地方虽然算作山城的城区,但离真正意义上的山城市中心,是有很长一段距离的,更像是山城的一个附属郊县。
顾小石应该算是厂矿子弟,他家所在的地方属于一个曾经的大型国有企业。自建国以来,在浩瀚的神州大陆上,存在不少这样的情况,特别是在6、70年代,因国家发展需要,成立了很多大型的厂矿企业,而以这些企业为中心,向四周辐射开来,形成职工居家、生活、子女教育等等一系列的配套设施。在那个时候,这些大型厂矿,往往职工人数上万,特别是某些国有特大型企业,职工和家属总计会有10万甚至10几万,经过几十年的发展,有些地方最后成为了一个市的存在,如同马鞍山、攀枝花、大庆等等。
顾小石住家的地方,以前曾经也是一个当地的大企业,在7、80年代,算是本地的明星企业,最辉煌的时候,职工3万余人,连同家属在内,总计怎么也有5、6万人,年产值都是以亿来计算。但到了80年代后期,没有跟上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变的步伐,逐渐走向衰败,十来年的下坡路后,也就是新千年左右,实在无法坚持下去,终于宣布破产,而核心产业部分,已被别家企业收购重组。这就造成了,原企业的职工,全部被买断工龄下岗,在车间厂房被陆续拆除后,偌大的一片土地,只剩下以前的生活区。可别小看了这里的生活区,房子虽然旧了点,但数量可不少,近百栋住宅楼交错散布在这片山坡上,红砖的老房子,也有后来的水泥外墙房,一栋栋呈梯田状铺开,鳞次栉比,颇为壮观。而这个生活区内,配套设置还算完善,医院、学校、菜市等等俱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顾小石的父亲,农村户口,父母早亡,家中没有兄弟姊妹,是一名退伍军人,在90年代初期转业,后经人介绍,认识了顾小石的母亲,随后结婚。顾小石的外公外婆都是这个厂的职工,作为子女,母亲同样在这里工作。婚后,岳父找人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