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如今的确事态紧急,三位掌门以毕身修为换来的六十日不能再多耽搁,所以尽管玉蓁蓁昏迷不醒,看起来整个人与将死之人并无两样,冥赤依旧与一干众人在妖王伏晖的带领下重返妖族,共商大计;而凌皓杰虽然非要誓死陪在玉蓁蓁身边等她醒来,却也被生拉硬拽的去了妖族皇宫大殿,照顾玉蓁蓁的事情,就留给了三位白发苍苍、走路都颤颤悠悠的掌门,外加一个默大王。
因之前凤仪殿出了不少意外,细心的若湖生怕玉蓁蓁醒来时发现自己依旧在伤心地,会对她有什么影响;便将玉蓁蓁与三位掌门安排在了伏丌的神龙殿。神龙殿较凤仪殿的规模来说,是要稍微大一些的,不过殿内的装饰就马马虎虎了,毕竟是男子寝宫,总也不比女子那般细致漂亮。
如今这些倒都不是主要的,重要的是,玉蓁蓁已经几个时辰不醒,风瞿、丁啸、江天青与默大王轮流上阵,试着唤醒她——毕竟玉蓁蓁并非一般的修仙士,她是重要的五灵之一,所以三位掌门从心里上还是希望玉蓁蓁能够参加如今正在妖族皇宫大殿中展开的会议的——无奈玉蓁蓁好像自我封闭了一般,从天亮到天黑,她一直没有醒来过,这并不是最麻烦的;最麻烦的是,她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好像就快断了气的样子。
默大王空间中的灵草,在三位掌门的细心搭配下,也给玉蓁蓁用了;她体内由于白虎之力的存在,也并没有受多大伤。只不过她的意识却一直逃离凌波已故去的事实,所以一直沉睡不醒,甚至有了睡死过去的征兆。三位掌门急的是一头大汗,他们本就身子衰弱至极,再加上这一头的冷汗,着实是不好过;默大王见了,咬咬牙,后不停在玉蓁蓁身上来回蹦,一面蹦还一面大声道,“玉蓁蓁,你给孤醒来!这样逃避下去算什么!凌波难道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吗!”
饶是默大王磨破了嘴皮子,跳到汗将一身的绒毛都弄湿,完全懒懒的附在身上,玉蓁蓁依旧没有醒,甚至眼皮都没动一下。默大王都有些心灰意冷,此时才明白凌波在玉蓁蓁心中究竟占了多少重要的位置;只不过凌波的故去已成事实,如果玉蓁蓁一味如此的话,那终将害人害己,这是所有人都不愿看到的。
江天青不停叹息,可却不知该说什么;该说的话,默大王都说了,可玉蓁蓁依旧充耳不闻,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或许,那个梦境的世界中,有凌波一直陪着她;在她自己构架幻想的世界里,凌波一直未曾走开。所以她沉醉其中,不愿醒来,用幻想麻痹自己。念起凌波将走之时,玉蓁蓁口中念叨着的那些后悔的话,江天青的心就忍不住一阵子一阵子狠狠的揪着疼。也许玉蓁蓁说得对,如果当时她与凌波就那般在白虎族常驻,也许他们就不会有今日这样残忍的分离。
风瞿坐在床边,将默大王从玉蓁蓁身上抱了下来,递给江天青,示意江天青先照顾一下快要累瘫了的默大王;后他自己望着玉蓁蓁紧闭的双眼,听着她微弱的呼吸,微微叹了口气,后开了口,第一次在这个小徒孙面前,展露了自己的心声,“玉蓁蓁,你此刻的心情,我完全理解。你不敢想象日后的生活中没有凌波的日子,你不知道那将会是怎样的度日如年,你看到凌波在你面前魂飞魄散的时候,你多希望先死的那个人是自己——毕竟这种事情,先死的那个,总是幸福的。可是玉蓁蓁,你知不知道,何以没了一身修为,我依旧苟延残喘的活着?”风瞿说着,顿了顿,似乎很久没有一气说这么多话,他中间还的休息一会儿,“我不是为了看到神州大地获得真正的和平,我不是有那种大修为的人,以前就从不是,如今更不是。在我心里,最重要的是泠芷,这是从始至终,从未变过的。我之所以不能死,强撑着自己的身躯,就是想看到泠芷安然回来……如若,如若不能看到的话,我实在无法瞑目。我只希望上天见怜,哪怕让我再看泠芷一眼,一眼就好,我也可以心甘情愿的去死了。”
风瞿说着,眼圈红了又红,很快,眼泪便沿着脸上的褶皱流了下来。他攥了攥拳,稍微收敛了情绪,又道,“其实玉蓁蓁,你是比我幸福的,最起码在最后一刻,你与凌波双方都知道了在彼此心里的位置,你们是相爱的,这已经足够你后半生回忆了,不是吗?你已经遇到了人生中最痛苦之事,余下的路,再没有什么可以让你觉得如此心痛,玉蓁蓁,挺过这一关,你将收获新的自己。”
“其实玉蓁蓁,我虽贵为掌门,却并不是一个称职的掌门。我从未有一刻心怀苍生,我一直想着的,就是自己。我的爱,泠芷;我的恨,风花飞。花飞或许是因为我才走错了路,被人利用,其实我也无数次的告诉自己,花飞在逍遥派这样的大环境中成长,不会变成阑易那样的人渣;花飞也的确做了许多让人称赞的事情,可我……却从未有一次给过他笑脸、哪怕是一句简单的赞赏都没有。如今想起来,我也好后悔,我们同是阑易的孩子,为什么当初清风掌门给了我机会,而我却丝毫不给花飞一个机会呢?想想这些年,是否我也钻了牛角尖呢?”风瞿说着,抬手鞠了一把泪,叹口气又道,“而玉蓁蓁你,是否此刻也在钻牛角尖?活在自己的幻想中是很好,但是好的,只有自己而已。还有许许多多你爱的、你珍惜的人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他们需要你来拯救啊!我清楚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