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阳道:“小王也是一样啊,承蒙何大人一直以来的关照,过上几年,天阳定然再度来朝谒上国,到时与大人还是有相见之期的。”
说着,一方玉佩已经顺着他的袖子顺了过去。
“番邦小国,海外孤地,实在没有甚么拿得出乎的东西,小王此番回国—特意在城中父金玉坊荡采买了许多礼物,准备回去后敬献与父王、母后,以及亲朋好友,见这方玉佩极是华美,便也买了下来,今日把它赠予这件大人,小小礼物聊表小王对大人的谢意……”
“哎呀呀!王子,这可使不得,款待王子,乃是本官的责任,哪能收受王子的谢礼。”
何天阳正色道:“这点东西,别无所图,只是希望孟大人睹物思人,记得你我今朝友谊,记得海外异域还有小王这位朋友。大人若是拒绝,那可就是拒绝了小王一番情意了,还请大人千万收下!”
“这……”这……”既然王子这么说,那下官可是不便推辞了—多谢王子惠赐,本官傀受了。”
玉佩在递到他手里时,微微闪出一线来,只见洁白莹莹的,果然是一方美玉,而且那质地别透澄澈,堪称极品。等那沉甸甸的美玉这一入手,更觉触感温润滑腻,孟浮生在袖中用大拇指狠狠地蹭了两下玉佩,感觉着它的细腻质感,心中暗道:“果真是一方极品好玉,这质地,想必是一方和阗羊脂玉了,黄金有价玉无价,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啊!”
心里想着,他的袖子往下一垂,那方羊脂玉的玉佩便滑到了袋子里去,孟浮生又捏了捏,这才踏实下来。再与何天阳叙谈时,可就真的有些依依不舍起来。
“站住!站住!停车检查!”
车子刚出上坊门,还未到十里长亭,就有几个差官按刀迎了上来。
鸿胪寺护送的官兵勒马怒道:“瞎了你的狗眼—没看到这是鸿胪寺的车驾吗?”
那巡检官不卓不亢地道:“不好意思,牟职也是奉命行事,还诸鸿胪寺的同仁多多体谅。”
孟浮生眉头一皱,起身走出车轿,往那一站,威严地喝道:“什么事?”
“就是他们,就是他们,拐带了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呀酬……”
一个白胡子老头儿踉踉跄跄地跑上来,捶胸顿足,号啕大哭。
四下里忽啦啦围上一群持刀枪的公人,看服色,应该是应天府的差役,其中还拥着一个身着推官服的官儿,在这些人中品秩最高,应该就是他们的头儿了。
看这推官只三旬上下,虽只是个五品官儿,可他是在天子脚下负责地方治安、侦辑问案,麾下的公差捕快们比别的地方一省按察使司衙门里的人数还多,所以威权极重,见了孟侍郎这三品大员也不显得局促慌张,只是拱了拱手,对孟浮生道:“大人请了,这个百姓向本官举报,这一行车驾中,有人拐带了他的女儿—本官职责所在,不得不察—还请大人行个方便,让下官派人搜查一番。”
“简直是胡闹!”
孟侍郎拂袖大怒道:“这是山后国使节,来朝觐我国天子的,今日归国,本官奉天子旨意护送离去,你们应天府也敢来查,这怠慢外使之罪,你们承担得起吗?”
不想那推官倒是颇有点“强项令”的架势,夷然不惧—元声道:“下官掌一府刑名,维护京城治安,无论王侯公卿、文武百官,但为不法事,下官就管能得!今有苦主在此,只因他们是外国使节,下官就查不得吗?下官职责所在,还请侍郎大人莫要为难下官,且容下官搜上一搜,若车中果真藏匿了民女,那下官就要把他们都带回去交由府尹大人发落。若是所控不实,下官自向大人您叩头谢罪便是了。”
“你大胆!”
孟侍郎职责所在,岂肯让他搜查外国使节车辆—再说,拿人手短,刚刚收了人家一方上好的玉佩,哪能不管事呢,他正要再度斥骂,何天阳从车中走了出来,笑吟吟地道:“行为坦荡,自然心中磊落,大人维护之心,小王心领了,他要查,就由他查去。
孟浮生担心地看了他一眼,迟疑道:“王子……”……”
何天阳笑道:“大人放心,小王虽是番邦小国中人,也习天朝上国文化,哪能干出这等作奸犯科的事来呢。”
孟浮生这才一摆手,让鸿胪寺的护送官兵闪到一旁,那位推官便按着刀,领着那告状的白胡子老头儿逐辆车子仔徊地查起来,这一通查,他们车上车下、车里车外都查遍了,不肯漏过一处可以藏人的所在,就连厢壁和踏扳也要叩上一叩、敲上一敲,看看有无夹层。
十几辆大车全都查遍了,所有的仆从使女也都在地上排成队,一个一个地由那老头儿仔徊看过,始终找不到那老头的女儿,老头眨巴眨巴眼,有些茫然地道:“没错呀,邻居二愣子说,老汊的女儿就是被这样一行车驾给带走的呀,怎么不见人呢?”
“混帐!你污告外国使节,本官回去一定要严厉治你的罪!”
那个推官勃然大怒,狠狠斥骂了那老头儿几句,才转向孟浮生,陪笑道:“侍郎大人,下官莽撞,回头人……”
孟浮生冷冷一笑,接口道“回头儿,本官自会去应天府,见见你们的府尹王洪睿王大人,问问他王大人是怎么管教手下的!哼!我们走!”说完一挥手车队扬长而去。
看着那车队远去,白胡子老头儿把胡子一撕,赫然正是陈东乔扮他又看看那个扮推官的叶安,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