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总督说,狮虎相争……一只绵羊是没有资格浑水摸鱼的……你既然不能躲得远远儿的,那就加入其中,要么成为狮,要么成为虎,余此,别无选择!”
凡察向哥哥复述着夏浔的答复,蒙哥贴木儿的几个女人都在,他本来就没有专门的议事大帐,自己身边的女人也不虞她们会泄露消息,这些女人有娶来的、有买来的、有抢来的,无论如何,现在都是他的人,在他的部落之中,相距最近的其他部落都在几百里开外,纵有异心者也休想能送出什么消息。
蒙哥沉声道:“我要投奔他,便是为他效力,来日与鞑靼一战,若要征用我的兵马,岂不就是为他效力么?”
凡察道:“是,我也是这么说的,但杨总督说,他相信大哥你投诚之意,他要大哥你做的,正是对自已人才会下的命令。”
蒙哥拍案道:“废话!土哈那头凶残的野狼,已经要对我下乎了,他要我留在这儿,伺机袭击土哈的万户府,我的部族怎么办?那么多老弱妇孺、还有牛羊马群,来得及撤去辽东吗?”
凡察苦笑道:“大哥,杨总督说,对乌古部落的一战,只是一个开始,原本,他要进行的第二战,就是我们的部落!”
蒙龘古吃了一惊,脸震怒的神色立即转为骇然,旁边几个女人都用惊慌的眼神看着她们的男人,她们家拥有许多奴隶,她们当然清楚奴隶的凄惨,她们可不想被掳走之后,再发卖为奴。只有敏敏特穆尔依旧神色镇定,她的父亲是三万户的都司,她当然不用担心什么。
凡察道:“如今我们既然愿意投奔大明,杨总督说,他很欢迎。但是如果就这样接应咱们全族过去,就会影响他下一步的行动,破坏他的整个西征计划。
我们在他计划当中,本是要征伐的第一个目标,现在既然成了自己人,就务必得担当起先锋的责任。
至于全族迁徙……”杨总督说,土哈兵强马壮时,他都能把不情不愿的乌古部落整个儿的搬回辽东,我们是心甘情愿投奔大明的,等我们打得土哈落花流水的时候,还怕不能从容东返么?”
蒙哥捶了一下桌子,恶狠狠地道:“土哈那个混蛋,若非他心生歹意,我又诃须向杨旭低声下气?你道我不想报此大仇,叫土哈后悔打我主意么?可是现在土哈就要对我下手了,如果我还不走,不等他杨旭派兵来,土哈的大军就要包围我的部落了!我诚心投靠,他还置我于险地!”
凡察讪讪地道:“问题如……杨总督并不知道我们的处境已然如此凶随……”
蒙哥一宴,半晌不语。
敏敏特穆尔双眼微微一转,对几察道:“我父亲怎么说?”
凡察双乎一摊道:“还能怎么说?总督大人不是商量,而是命令,特穆尔大人也只好遵从,他还对我说,前几番厮杀,双方部落都有伤亡,如人……如今虽然成了亲家,以后相处起来,两部落之间难免有些嫌隙,若并肩打这一仗,也不无好处,起码以后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敏敏特穆尔吁了口气,对蒙哥柔声道:“要不然……”叫凡察再走一趟,把实情对杨总督和盘托出,那样,杨总督或会改变主意。”
蒙哥隐瞒事情真相,用什么钦慕天朝、敬畏国公的堂皇话儿搪塞夏浔,本意是想为自己将来在辽东多占好处打个埋伏。不过在他想来,这个理由恰恰也是汉人大官们最喜欢听的,怀诸侯,柔远人,不战而屈人之兵,这些功名正是汉官们乐此不疲的追求,自已也算是投其所好。
到时候大明皇帝觉得脸有光,杨总督镇抚辽东的政绩涂抹了浓重的一笔,大家皆夫欢喜,自己向大明皇帝讨的封赏,包括官职、领地、特权,索要的财帛,都会成倍地增加,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杨总督竟然是个睁眼瞎子,明明可以让他更显光彩的功名他不要,非佩……
蒙哥思来想去,半晌才长长叹了口气,没精打彩地对凡察道:“别隐瞒了,你再去见见这位杨总督,实话实说,把咱们现在的窘况和他说清楚,要快!晚了,我怕土哈的黑状已经告到阿鲁台太师面前去了,虽然我也派了人去见太师,可他们都是蒙龘古人,咱们说的话……”
凡察抓起面前的大碗,把剩下的马奶酒一饮而尽,抹抹嘴巴道:“成,我马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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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批商船,已经满载着货物离开金州口岸了。
厚厚的报功请赏奏章,也快马驰报京师了。
升官、发财,辽东将士忽然觉得人生充满了希望从乌古部落解救回来的辽东百姓,也都遣返地方重新安置了。在这个过程中,为了统计、建档、安顿等诸般事宜,莫可莫卫吏手下的人不断增加,原本他只是开原兵备道吏户礼兵刑工六科中的一个小吏,手下也就三五个人,如今他手下已经迅速扩张,达到一百六十多人,这些人又各有统属,各司其职,俨然恢复了一个县衙的规模。
而在如此繁琐复杂的工作掩护下,没有人觉得奇怪,由于当初被掳走的人涉及辽东各个民放,蒙、汉、女真、朝鲜等等,有的是全家被掳走的,重新安置过程中也要涉及方方面面的关系,部落内部的、部落与部落之间的、不同部族之间的,一个不慎,就有可能产生种种矛盾和冲突。
所以这样一群居中调和的官员的出现,避免了大量问题的发生,这符合各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