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国公请回……老……去……哈……哈哈……告辞了!”
塞哈智喝的舌头都大了,踉踉跄跄出了杨府,护兵牵来战马,一见他喝成这副模样,连忙将他搀住。
夏浔笑道:“要不要乘我的车子?”
塞哈智一把推开自己的亲兵,逞能道:“没事儿,在马上睡觉,我…我都试过,不就多喝了几杯么?告辞!”
塞哈智爬上马去,却又差点儿一头从马背上跄下去,亲兵赶紧抓住他的大tui,塞哈智勉强分开双tui,在马鞍上坐下,向夏浔打声招呼,摇摇晃晃地去了。
夏浔一笑,扭头看看刘玉珏,刘玉珏正站在他身侧,一副yu言又止的模样,夏浔笑道:“你要说甚么?”
刘玉珏鼓起勇气道:“国公,玉珏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夏浔笑道:“你我兄弟,还玩这套玄虚,有什么事,说!”刘玉珏道:“国公,陈东、叶安追随国公,忠心耿耿,这一次往西域,更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
夏浔点点头道:“我知道,怎么了?”刘玉珏道:“他们和国公地位悬殊,在国公面前总是拘谨的很,
平时看着不甚熟络,但交情摆在那儿,国公设宴,何妨许他一席之地?”娄浔微笑道:“原来,你是嫌我不曾邀请他们。”
刘玉珏忙道:“玉珏不是责怪国公,只是觉得,如此不甚妥当。”夏浔目光微微一闪,问道:“他们有什么不悦之言么?”刘玉珏道:“那倒没有,他们原本只是两个朝不知夕的杀手,既得国公提携,一直将此恩铭记于心,怎么可能对国公有所怨尤,只是玉珏…
觉得,对他们亲切一些,便是两个得力的人,国公稍示礼遇,他们都会感ji不尽的。”
夏浔微微领首:“嗯,没有就好,定辱不惊,亲疏不怨,那是心xing的锤炼,尤其可贵。”
刘玉珏苦笑道:“他们怎么想,是他们的事。我只是觉得,国公这样对他们,不甚妥当。哦,这一次,他们跟我一起回南镇?”
夏浔摇头道:“不,他们依旧留在工部,接下来,可能会有别的安排。”“什么?”
刘玉珏恼了:“国公,就算弑杀帖木儿的惊天之功不能公布,朝廷也不能不赏有功之臣?陈东、叶安,跟着咱们出生入死,此番回来,竟然寸赏?这……这……,我不服!”
夏浔深深地凝视了他一眼,轻叹道:“我留你在南镇,就对了!玉、
珏啊,官场这个大染缸,真的不适合你,老塞虽然憨直,其实不缺心眼儿,叫他去北镇,都比你游刃有余!”
刘玉珏愕然道:“我怎么了?”
夏浔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你今天,喝的也不少,早些回去睡,明儿还要接掌南镇呢。
那地方被纪悠南搞的乌烟瘴气,你此番回去,少不得还要下大力气整顿一番。至于陈东和叶安”你不要担心,我疏远他们,自有疏远他们的理由,我还很高兴以前不曾与他们si交过密呢,呵呵,一切,来日自知。我只担心,到那时候,陈东和叶安已经明白了我的苦心,你依旧要在鼓里呢?”“嗯?”
刘玉珏茫然看着夏浔,夏浔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径自回府去了。
刘玉珏i瞪瞪地上了马,带着自己的随从回住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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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身殿里,朱棣正在抓紧批阅着奏折。
自徐皇后病逝以后,朱棣强撑着为她料理了丧事,随即就大病一场。
十四为君fu,随就藩,又靖难,相守多年,不离不弃,两个人的爱早已超越了夫妻之情,那是心心相通如同一体的,如今生生隔绝,
何异于裂肉撕心?纵然他是叱咤风云,刚勇果烈的一代帝王,在自己的结发妻子面前,也不过是一个人间丈夫罢了。
这件事对他打击很大,以致丧事刚刚办完,他就重病一场,这些日子的国事大多仍旧由太子处理,但是毕竟皇上已经在朝,许多事太子也不敢擅自作主,又不敢打扰病中的父亲,因此捡那并不紧急但是影响长远不可轻易决策的事情都先搁置下来,如今朱棣病体渐好,又像以前一样,一心扑在了国事上。
木恩蹑手蹑脚地走进来,站在角落里。
他已经进来转悠了三回了,这是第四趟。
眼见朱棣在灯下批阅奏章十分的专注,木恩几番yu言,终究不敢出声。可是这一刻时间真的是太晚了,夜漏更深,雨后的天气尤其湿重,皇上病体刚愈,又有风湿的痼疾,木恩实在不敢让他过于操劳。
朱棣眼角的余光梢到了木恩在殿角局促不安的身影,他缓缓和上刚刚批阅完的这份奏章,抬头问道:“什么事?”
木恩连忙躬身道:“皇上,夜se已深了,皇上千万保重龙体!”“啊!”
朱棣这才注意到,天se真的极晚了,他的心中顿时一酸,平时若注么晚不睡,皇后一定会派人来催促的,哪怕这一晚他是要宿在其他嫔妃处,皇后也一定要确定他已回到后宫安歇,这才就寝,哪怕是在她病中也不例外,而今她再也不能吁寒问暖了。
朱棣站起身来,揉着额头,习惯xing地说道:“好,摆驾坤宁宫……………”话说到一半儿便戛然而止,伊人已去,还去坤宁宫中作甚?
默然片刻,朱棣没有再说话,只是脚步沉重地从木恩身边走过,木恩连忙一欠腰毕恭毕敬地跟在后面。
朱棣走了几步,忽然站住了,他回头睨了木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