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尚且尤寒,远方的树枝光秃秃的零星的吐露着几朵白色的花苞,像幽灵般静静眺望。
少年穿着深蓝色深衣,外罩黑色鹤氅浑身上下,除了那只不成样的荷包再无其他。
他的目光一直盯着身后的城池,天色尚早,此刻只稀稀落落的人群进出,古城一片静谧。
“君澜,我们快走吧!不然待会来不及报道了。”风景荣着急的催促着,生怕待会突然后悔的母妃大人追了上来。
还是铁离看出了好友的心思,淡淡出声“再等等吧,一刻钟的时间。”
已经是辰时三刻了,她还是没有来。
蓝衣少年却绷着一张脸,咳嗽了两声用手捂住了唇冷然的转首“走吧,不等了!”
“君澜”铁离试图再给那人拖一点时间毕竟这一去只怕是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见面。
“走吧”风景荣已经打马准备启程眉眼带笑的看着前方的远山,满是向往之色。
“等等,等一下!”响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一辆马车徐徐前来,挂在帘上的铜铃唱响叮当摇晃,在这个宁静的清晨犹如歌谣般令人耳目一新。
一只白嫩想小手拉开帘子,赫然露出那张粉嫩的小圆脸,小丫头只穿了一件月的真丝褂裙,披散着头发。
看得出来她出门前是多么的火急火燎,竟然连脸蛋都还有着红红的印子,想来是枕头印出来的。
看见她的那一刻,夜君澜那颗因为等待而有些枯萎的心,突然便像下了场小雨般滋润了起来。
微笑挂在了唇边,始终未曾放下,目光灼然,流光溢彩。
车刚停下,她便迫不及待的跳了下来。
“小姐小心啊,别摔着才是!”朝雁担心的喊道,生怕那一跳万一伤到哪里可怎么办?
可蔓蔓那丫头,却是灵活得跟一个猴子似的双手撑住车辕,纵身一跳轻盈的落在地上。
这干净利落的动作让大家纷纷一怔,这盛京城怕也只有她是这样下车的。
夜君澜策马回身,朝着他奔跑而来,风刮起了他的长发在半空中打着旋,一瞬间飘逸出尘。
少年本奔跑至她面前时,突然勒马,衣衫猎猎,马嘶长鸣。
“小魔头,你要走。”
“矮南瓜”
他还是喜欢这样叫她,特别是现在居高临下的坐姿,更加凸显出少年的清贵骄傲。
分明还是那样带着些许戏谑的叫她,可蔓蔓却总感觉似乎也不太一样。
“怎么?突然发现舍不得本王不成?”他淡笑道,翻身下了马背牵着马儿朝着自己走来。
每一步,缓慢而坚定,似乎是跨越了一个银河的距离般。
蔓蔓无语的唇角轻抽,翻了记白眼“你走了才好呢,这样就没有人欺负我了。没人逼我练功,我可以睡到日上三竿。没人逼我抄作业,我可以多一点时间玩。更重要的是,我不用在面对一群花痴费心的解释,我和你只是兄弟关系!”
夜君澜越听脸色便越是不好,曲起手指猛然在她脑门上敲了一记“想得美你,就算我隔得远。但是我会安排一个人代替我监督你练功的。”
“啊!”不是吧!他…竟然还留了探子监督自己,这可恶的小魔头,他就是见不得自己过得比他轻松快乐是不是。
“在骂我什么?”他正处在变声期,清澈的声音带着冷清,本溪水撞击岩石般。现在猝然一听,多了一丝磁性的粗嘎。
“嗯,没有。我在想,我一定不能辜负你的好意。我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你放心!”小丫头媚笑道,一双圆润的眼睛眯起不可见的幽怨一闪而逝。
“对了,这是给你做的香包。你心率不好,要是胸闷呼吸不畅时就闻一闻,还有这是我自己做的药丸子可以清热解毒的,你带上也许就用上了。还有这个,是给荣景哥哥的减肥茶,里面是罗汉果山楂等,泡水喝。对了,这个是给铁离大哥的他是练武之人,跌打损伤的时候比较多。我做了独门的金创药,不能说天下无敌,那也是晋朝第二。”
她献宝似的,将自己背上的小布包拿了下来,看着不算大,可以打开一堆杂七杂八的小东西零零散散的到也不少。
夜君澜看着她一一介绍着,低垂的头颅,一缕柔软的发丝垂落在肩膀之上。
白嫩的耳垂因为晨光,通透不已,甚至连血管都隐隐可见还有那细小的绒毛。
她的小嘴一张一合,说了一堆,至于什么他也没有听清。
目光落在她的而耳朵上,少年情不自禁的用手摸了摸,滑滑腻腻带着微凉的触感。
“你听见没有啊?唔,做什么。我又不是小六,摸我耳朵做什么?”她瞪了一眼,随即用手捂住自己的双耳。
少年哈哈大笑着,被她那表情逗乐了“看你耳皮子有多绵长,那么不听话。”
“比起某王爷,我好多了。”
“手拿来!”他难得没有反驳,而是转身走到了马背旁,不知道拿了个什么东西。复又走了回来,将手握成拳头负在了身后。
“什么?”蔓蔓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后者面无表情。
等他将手心里的东西放在自己掌心时,蔓蔓看着那骨节分明的手缓缓张开。一个小东西轻然的落在了自己掌心,一缕绿色窜入眼帘。
这是一只浑身绿色的草编织的蚂蚱,可能是因为经过了不短的冬季甚至有些褪色,变成了淡淡带着灰的绿。
也可能是因为抚摸的次数过多,因为蚱蜢翅膀的两翼开始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