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道士的手中接过观心堂这件事,这件事看起来简单实际上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这不是看几本书就能做得到的,只要是坐在这里就是那些事情里的一个人,不会有局外者这个身份的出现。
感受到天边洒落的微光,站在院子里的冷小白醒过来,正前方的那扇门依旧没有打开,房间里也听不到一点声音。
他再次抬手想要去推开那扇门,在还没有碰到门就已经放下来,他没有这个勇气去推开那扇门,于是他转身离开,天亮了,过了辰时就会有人来上香的,观心堂也会有人来。
清静观刚刚有起色,他这里也住了一段时间,那不是白住在这里的,总是要做一些事情也算是贼这里的存在而付出自己的一份力。
天还没亮,冷小白已经赶往观心堂,在经过后面的伙房时,顺手拿了一个刚刚出锅的馒头,随便的填饱肚子是非常有必要的。
推开那扇门,在此之前,这扇门只能是老道士来推的,而冷小白都是一直很在他的身后,这一次自己亲自去做,总感觉有些地方让他很不舒服。
从门口摆着的一个瓶子里,拔出那根鸡毛掸子非常认真的把桌椅板凳都打扫的干干净净,这是在之前老道士不会做的。
观心堂中供奉的是观世音菩萨,观世音看的是天下的万事万物,也因为这个名字,老道士把这里称为观心堂,观心堂看的都是那些人的人心。
那些人心中想的是给他们两句劝他们的话,或深或浅,老道士就会开口去说两句,只是说的那两句对于所有人都是大同小异。
那些人心中想的是听她们把自己的心事倾诉,或喜或悲,老道士就会静坐在哪里,随着他们说的那些事,给他们想要的表情,而那些人说的也大都是人情世故。
处理不好的人情世故就是一些有一些的麻烦事,麻烦事通常不会是一件件的,只要是麻烦事,都是有后续的,只不过是长短的变化。
房间粗略的打扫干净,从香案上拾起三柱香点燃,放在香炉里。
冷小白的每一个动作都非常自然,尽管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也不像是一个新手应该有的样子,更像是一个古井中的水一样平稳。
坐在老道士在这里时,一坐就是一天的蒲团上,他还记得第一次来到这里时,老道士坐在危亭下,他的蒲团中还生活着一些草虫,最后,那些草虫把整个蒲团吃的一干二净。
太阳升上来时,冷小白在观心堂中打坐已经打了两个瞌睡了,虽是打瞌睡,他没有从蒲团上倒下来。
晚上不睡觉是有很大的坏处,就像在做一些事情时,会不知不觉的睡着,让冷小白醒过来的是第一个来到清静观的香客,他手中那些十个铜板放在功德箱里,在三清殿虔诚的礼过,这才来到观心堂。
以前的观心堂是冷小白和老道士两个人,冷小白站在一旁点香递上,老道士则是一直坐在蒲团上,眼睛也不眨一下的看着那些人,听着他们说的那些故事。
就是这样的,在其他人哪里是悲伤乃至愤怒的事情,在他这里都只是一个故事,用他的话讲,人与人之间的那些关系就是一件又一件事情生成的附属品,一件不可或缺的附属品。
没有人给香客点香递上,香客只得自己来到香案前,从上面取了三柱香在蜡烛上点燃,一只手扇灭上面的小火苗,轻轻的放在香炉里,坐在冷小白对面的蒲团上。
“道长为什么不在?”
这个人是扬州城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也见过冷小白跟在老道士的身后,在此之前不论是老道士在哪里,他都会跟在身后。
“老道士今天病重不能来了,你若是有事我可以为你排忧解难。”
冷小白定了定神,这才把面前这个人看的明了。
一个面容清秀,衣着普通的书生坐在那里,看着冷小白的眼神很是不善,对于德高望重的人非常敬重,尤其是清静观的老道长,即便是清静观没有现在这样的规模时,他也是时常来到这里,每次都会带来几个铜板。
书生没有开始自己的表演,站起身来走到观心堂门外,看着外面没有其他人来这里,左顾右看的除了在院子里路过的几个人之外,没有他寻找的老道长的身影。
冷小白实在是困煞了,也没有去管清秀书生去院子里四处寻找。
坐在观心堂里,隐约之间看见一个人走进来,在他周围转了转,最后坐在他的对面,见到他在自己面前摆了摆手。
“怎么说呢?这件事不太好出口。”
冷小白想要睁开眼睛看清楚面前这个人,奈何困意袭来,实在是睁不开那双眼睛。
“我其实并没有长生不老,尽管是这样,我的这张脸是不会变老,我用各种各样的人掩饰我的脸,为了不被其他人看到我的怪异。”
千面罗刹偷偷的来到这里,用的是一张非常普通的面孔来到这里,这一天扬州城里发生了一些事,虽然不大,倒是让很多想要来到这里的人放弃了这次来到这里的机会。
清静观难得的半个月的清静,千面罗刹则是大摇大摆的来到这里,看着坐在观心堂的冷小白,清秀书生离开之后,这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不管是不是有人来到这里,他都只能是留在这里。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这是对其他人一辈子总是要经历一次的,对我来说确实这么艰难,没有几个人会喜欢我这样的人。”
千面罗刹低着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