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公子已经进了文韬的书房,很随意的翻看着架子上的书籍,似乎没有什么让他喜欢的书籍,不过桌子上雕刻的有模有样的一个木头小人,黄公子倒是有些喜欢,拿在手里把玩着,这么一个粗糙的雕刻,看不出有什么工艺,但是黄公子也说不确切为什么会喜欢,总是感觉有一种莫名的格调,和街面上兜售的那些看似精巧的玩意有很大的不同,是什么呢?
书房门口是黄公子随身的两个护卫,手里连一根竹棍都没有,空手而立,五哥站在他们面前,虽然腰里配着腰刀,论身板也不比他们差,但是相比之下,五哥反而显得身体单薄,战斗力弱鸡,主要的问题是,还有些心神不宁。
不远处的树影里,也多了七八个闲散的男人,没有任何僭越的行为和动作,都在不影响文家任何人的工作和活动的空间之外闲站或者坐着,但是,又感觉他们的闲散里有某种凛然的秩序,随意里隐藏着一种最能抢占先机的阵势。
随意的寒暄了几句,两人都是外交辞令的高手,然后两人都心照不宣的笑了。
黄公子呵呵的笑道:“这像什么,接见外国使节的套话,文公子对少龙还有戒心吗?”
文韬坦然做笑道:“黄公子言重了,要是有戒心,你能把我书房的东西都翻一遍吗?都是整天拘泥于这方狭小的斗室,死板教条,少了一些灵活和变通,黄公子见笑了。”
“、、、、、、”
扯远了,都似乎没有找到正题,文韬对于所有的接待,从来是不会问来者何意之类的话题的,爱说不说,反正礼下于人的拜访,都是有备而来的。
所以还是黄公子首先打破了沉闷,说道:“文公子,你我虽然萍水相逢,但是也算是心有灵犀,少龙很想交你这个朋友,所以,今后我们兄弟相称如何?我就称你为文兄,你就喊我黄弟,这样亲切一点如何?”
文韬一愣,脱口而出的问道:“皇帝?”这是个什么称呼,文兄放在后世,听起来也算不雅,就当你无知,但是你要我喊你皇帝,这是自己找死吗?
心胸无边的文韬也有些愕然。好在黄公子也立刻反应过来了,急忙说道:“口误,口误,犯了大忌了,谅解谅解。”
文韬笑道:“还不如你叫我志远,我叫你少龙来得简便,黄公子以为如何。”
“好好,不过就是为弟的有些不尊了,志远兄。”
“少龙弟,”
这样果然好了许多。加上小雪送上来的两杯清茶,气氛融洽了许多。
黄少龙咂摸了茶的味道之后,说道:“志远兄,昨日你说到佛教是自救之道,不能作为稳定国体和便民的通衢,那么你以为国家长治久安的根本何在,民心安定稳妥的方法又在哪里?”
一说起这些安邦治国的事情,文韬不觉感到腻烦,但是昨日几句话已经吊足了人家的胃口,今天上门显然是来论战的。
那就随便喷一喷吧。
文韬答道:“少龙年纪轻轻,对国家大事如此上心,以后一定能经略国家成为一代名臣良将,但是愚兄守着一个小小的作坊,胸无大志,只想混口饭吃,这样看来,少龙实在是抬举了愚兄呀。”
黄少龙不以为然的说:“以志远兄的才思和智慧,难道甘心做这池中之鱼,不想蛟龙冲天而起吗?就算印刷也是好事,以你的才智,去国子监不是人尽其才吗?最近有几个国家的使者,要在我烈朝采购大量的各类图书,国子监正为这些事情焦头烂额呢,志远兄有想法,小弟倒是可以引荐的。”
黄少龙这是采用了迂回的战术,想把文韬拉近到自己的身边,但是黄少龙的一句话,让文韬听出的却是另一个机会的信息。
他可是捕捉机会的老手。
“呵呵,人各有志,愚兄疏懒,难登大雅之堂,也许哪天睡醒了,也真的会劳烦少龙引荐了,呵呵,扯远了,我们还是说说西游取经吧?”
留有余地,是文韬处事的智慧。另一方面,他不想和黄少龙扯什么国家大事,转换话题,不落痕迹,对于他那是不用想就能做到的事情。
黄少龙兴奋起来:“甚好甚好,我今天来拜访志远兄,主要就想听你昨日的故事。请——”
黄少龙根本不是来听故事,论战,请教,把文韬的内心看透彻是主要的,但是文韬一句话,就把他想问的问题踢到了爪哇国里去了。
那就听故事,不过听故事他也真心喜欢。
文韬也不客气,钓鱼也要抛鱼饵的,送上门的机会,先用几个故事垫垫脚,以后也许真的要求到这个小兄弟了。
所以,侃侃而谈到:“西游取经,取的是什么?经又是什么?不过是人的一种心境,为了达到那种通达澄明的心境,才有了取经的需要,所以,西游取经的故事表面看来,是降妖除魔,求取真经,其实所有的妖魔归类以后,原来都来自人的本体。
因此,西游九九八十一难除的魔就是人的‘眼,耳,鼻,舌,身,意,’此六者,称为六贼,六贼不除,心魔不尽,六贼除尽,心底通明,那么今天我给少龙讲一段火焰山三借芭蕉扇如何?”
“好啊,好啊”一说到听故事,黄少龙也就如一个孩子一样的欣喜。
昨天在大雁塔,黄少龙很随意的和文韬闲聊,说的都是一些用佛教平复世道人心的想法,太平治世,本来也未尝不可,但是在文韬的心里,总以为佛教就是自我救助的一种,越是自发的去切近,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