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冲没法对罗母解释太多,只能瞎编:“不知道为什么,当兵之后,吃得越来越多,力气就越来越大,还有其他一些变化,反正就是打架很厉害了……”
讲话的同时,故意瞥了童养媳罗秀儿一眼,原本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的她,好像被吓到一样,赶紧低下了头。
然后又目光一转,瞥了嫂子一眼,嫂子更加不堪,与自己目光一碰,脸蛋一下子也就红透了。
最单纯最朴实的女子,这个世界重男轻女的思想更胜地球的古代。
罗冲尽可能以最直白最简单的话语跟她们讲话,即便如此,还是能让这三位对‘罗动’最熟悉不过的女人感觉出,短短一年,他的言谈举止气质感觉真的变化很大。
只不过,她们都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在军营锻炼出来的结果,更何况还杀了不少人。在普通百姓的概念里,杀过人的人与正常人必然会有很大的不同。
这不,嫂子按捺不住心中好奇,怯生生小声问道:“小弟,你在战场上杀过不少人吧?”
按照当地的风俗,嫂子可以随着孩子称呼,称小叔子为叔叔,但罗动的嫂子还没有生子就当了寡妇,多年来也就不曾改口,一直称罗动为小弟。
“嗯,挺多的。”
罗冲抬头瞅着她:“几十个总是有的,记不清了。”
“啊!”
嫂子被吓得掩护小嘴,简直是花容失色。倒不是害怕小叔子,而是无法想象,几十条人命啊,全都断送在他的手上,这得有多么凶悍,多么恐怖啊,他还是曾经那个贪玩淘气的小叔子吗?
“战场上就这样,你不杀人,人就杀你。”
罗母的反应却是相当淡定,甚至透着一些些痛快解恨的感觉,因为她的丈夫和大儿子都是被‘青原国’的军人杀死的,小儿子能杀掉这么多青原军,也算给老爹和大哥报仇了。
罗秀儿站在罗母的另一侧,偷偷凝视着罗冲的面庞,心里面也是翻江倒海,隐隐的有些惧怕:杀了这么多人,他的脾气一定变得更大了吧?
从军之前的罗动,脾气就不是很好,可能是因为家里的小儿子总有些娇惯而养成的,尤其对他的童养媳,经常以呵斥的态度对待她,比如说饭菜做得不合口味,都会摔筷子踢板凳,好一通发泄才肯放过她。
日子过得越不好,比他大了三岁的童养媳更成了他的出气筒。
“还真的被你爷爷说中了……”
这时候又听到罗母小声念叨着:“你爷爷临终前,不止一次的说过,说咱们罗家早晚都会出来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至少也是个叱咤风云的大将军。当时,俺们都觉得他那是神志不清的胡话,现在看来……”
说到这里,她那隐含兴奋的目光却又转变为无限怜爱:“可我觉得,能当个百户就已经很不错了,踏踏实实过日子就成,不想再让你上战场了。”
她的心情可以理解,罗冲笑道:“作为军户,上不上战场,可不是咱们自己说了算的。”
“也是。”
罗母低声叹息,军户就是军户,就算卫所的千户大人,必要时也得率兵上阵。
吱呀!
院子大门被人推开的声音清晰入耳,是因为罗家大门的门框子都快要解体了,显然都拿不出钱来修缮。
接着就听到有人在院子里喊开了:“罗婶,我是牛金山,听说你家的二小子回来了?”
屋子里,罗母、嫂子和罗秀儿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明确表示出,这个牛金山在她们心里绝对不是个受欢迎的主儿。
根据罗动的记忆,罗冲倒是知道,牛金山是镇子里一家粮行的老板,卖粮食的。
绝逼是来要债的,这家伙登门不会有别的事儿。
“没事。”
罗冲站起来,轻描淡写地说:“我这就宰了他。”
一句没心没肺的玩笑,可把家里的三个女人吓坏了,罗母的呼喊声调都扯到八百度往上了:“动儿,你疯啦?”
封建社会也讲法制,战场上杀人再多也没事,可这青天白日的,就算护国大将军也不能随便杀人啊。
罗秀儿反应更快,这时候也顾不上心里对他的敬畏,竟能以雌豹般的速度窜过来,死死扯住罗冲的衣袖,嘴唇蠕动两下来不及讲话,只能以满满的哀求凝视着他的眼睛。
嫂子更是傻掉了一样,站在那里张着小嘴不知该如何是好。
“说着玩的。”
罗冲也算意识到了,她们都是凡间世界最底层最羸弱的普通人,真的受不起自己那些无厘头式的恶搞。
手腕一番,掌心里出现了一个银灰色的大元宝,罗冲笑道:“咱现在不缺钱了,也没人可以欺负咱们了。”
“兔崽子,吓死我了!”
罗母这才放下心来,陡然间有了感觉,这孩子的顽劣性格倒是没改多少啊。
以前的罗动就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主儿,隔三差五,罗母就要狠狠地骂他一顿才行,但这样一搞,刚刚对他的那点陌生感倒是一下子消散掉了。
说到底,他还是咱家的那个二小子。
罗母颤巍巍走上来,从罗冲手里将银元宝一把夺走,转身塞道:“这么大的元宝被牛金山看到,他肯定会狮子大开口,把一些陈年老账都翻出来。动儿,拿出点铜钱散银什么的就行了。”
“有。”
罗冲不敢再恶搞了,乖乖地解开了桌子上的大包袱,露出里面的一个小包袱,展开之后,露出了十几串铜钱和一小堆儿散银,这些东西都